也許有一日,她也能像姜媚這樣,挺直腰桿堂堂正正地生活,而不是日復一日地陪男人睡覺,幫老鴇賺錢。
一曲作罷,春櫻笑著送姜媚和裴景川離開。
快到門口時,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突然沖出來。
“公子,來睡我呀,我比她們都便宜,一次只要五十個銅板就好啦,我什么姿勢都會,可好睡啦,哈哈哈!”
女人神情癲狂,儼然已經不正常。
春櫻反應極快地把她推開,兩個男人迅速上前捂了她的嘴把她拖走。
早在女人沖出來那一刻,裴景川就把姜媚拉進懷里護著,春櫻回頭見他仍緊緊摟著姜媚,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羨慕,而后笑著說:“公子別怕,她只是腦子有點兒不正常,沒病的,下次公子還想聽曲兒記得找我呀?!?
裴景川沒有回應,帶著姜媚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駛離,樓里的喧鬧漸漸散去。
裴景川環(huán)在姜媚腰間的手還很用力,姜媚感覺有點兒熱了,輕聲說:“三郎,你可以放開我了?!?
裴景川沒放,過了好一會兒,姜媚聽到他說:“對不起?!?
姜媚不解,下意識地說:“剛剛那個人沒有碰到我,而且我的膽子沒有那么小,三郎不必……”
裴景川打斷姜媚:“那個時候沒有為你贖身,讓你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安害怕,是我不好,對不起?!?
他之前并不知道花樓的女子最終的歸宿在哪兒,自以為是地覺得對姜媚已經夠好了,直到剛剛那個女人沖過來,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可笑。
那三年姜媚在花樓不知道見過多少個年老色衰后被逼著接客瘋掉的女人,也不知道見了多少個床上甜蜜語,扭頭就翻臉不認人的好色之徒。
他什么承諾都沒給,她怎么知道自己以后不會也變成那樣的瘋女人呢?
她那么不安害怕,每次在他面前卻還要笑臉相迎。
裴景川想到過往的種種,心臟就像是被人用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又一下。
他放任姜媚待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中整整三年,竟還理直氣壯地怪她騙錢逃跑。
姜媚有些怔。
她沒想到裴景川會突然這么認真的跟自己道歉,為的還是之前不曾替她贖身的事。
她之前是怨過甚至是恨過裴景川的。
但經歷那么多事后,她早就不會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別人身上,那些情緒也跟著淡了。
沉默片刻,姜媚柔柔開口:“三郎不必覺得歉疚,那個時候你對我已經非常好了,而且我贖身的錢都是你給的,仔細想想,也算得上是你為我贖的身。”
姜媚的語氣平靜,好像在說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裴景川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沉沉開口:“軟軟,我要聽真話?!?
姜媚頓了頓說:“三郎,這一次我沒有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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