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床單被罩其實挺累人的。
姜媚剛把被子疊起來,裴景川便走過來幫忙抱到一邊,然后又回來幫她打開床單。
姜媚下意識地說:“我很快就能弄好,不用勞煩三郎?!?
“兩個人能快一些,”裴景川堅持,不等姜媚開口又補充了句,“以后這種事都可以交給我,就當……是我交的房費和伙食費。”
裴景川說得很自然,姜媚抿了抿唇,沒再勸。
換好被罩,姜媚拿了干帕子準備絞頭發(fā),剛擦了一下,裴景川便說:“我?guī)湍??!?
兩人都要睡一張床了,幫忙絞頭發(fā)根本算不得什么。
姜媚垂下眼皮,柔柔道:“好,麻煩三郎了?!?
這些時日清檀用頭油和發(fā)膏把姜媚的頭發(fā)養(yǎng)護得很好,比之前有光澤,很是順滑,拿在手里的感覺和之前大為不同,裴景川的動作跟著放輕。
發(fā)根連著頭皮,姜媚能清晰感受到裴景川的每一下?lián)崤紶査闹讣鈺陌l(fā)間穿過,在頭上摩擦。
姜媚的身體不自覺繃緊,為了打破安靜曖昧的氛圍,她主動開口:“我想先開個器樂店,三郎覺得怎么樣?”
姜媚一直沒想好應該開個什么店,今天參加完妙音會,她突然有了想法。
她的耳力很好,開個器樂店,可以幫忙調(diào)音,保證每一件樂器的音都是準備的,而且今天秦牧之已經(jīng)當眾宣稱收了她做學生,應該有不少人會因為好奇來店里逛街。
當然買賣樂器并不是姜媚的主要目的。
進出器樂店的大多是喜歡音律之人,這些人的家境一般不會太差,姜媚可以借音律之事與他們結識,等人脈積攢起來,再考慮別的營生就容易多了。
但開器樂店,免不了會被人把她和秦牧之聯(lián)系在一起,姜媚怕裴景川會介意,她通過銅鏡看著裴景川,有些緊張。
幾乎是在她抬眼的瞬間,裴景川就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看著銅鏡和姜媚對視:“這么看我做什么?我看上去很兇嗎?”
面上瞧著倒是不兇,就是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姜媚腹誹,裴景川換了根帕子,繼續(xù)幫她擦著頭發(fā),溫聲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問我,出了事我?guī)湍銚!?
入了秋,天黑得早了些,現(xiàn)在不比在裴家,外面廊下沒有點燈籠,屋里也只燃著一盞燈,裴景川逆光站著,擋住了大半的光,銅鏡里他的神情晦暗不明,說出來的話卻準確無誤地砸在姜媚心上。
他說她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會給她兜底。
就像當初劉氏要揭穿她的身份置她于死地,他會堅定地站在她身邊給她撐腰一樣。
心跳漏了一拍,姜媚面上不顯,冷靜地說:“若是開器樂店,我免不了要借先生的名氣,可能也會經(jīng)常與他打交道,三郎也不介意嗎?”
“介意,”裴景川俯下身來,扳過姜媚的腦袋讓她看著自己,“但我更想讓你高興?!?
裴景川手上染了姜媚的發(fā)香,周身的氣息都是溫和的,不像之前那樣具有攻擊性。
他好像真的不再高高在上,姜媚可以平視他。
姜媚的心跳加快了些,縱然拼命克制,也還是忍不住心動。
這樣的裴景川,實在叫人難以抗拒。
姜媚不知,現(xiàn)在的她在裴景川眼里也充滿誘惑。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半干,柔順地垂在肩側,輕薄的里衣下,胸口起伏的弧度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