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媚的眉頭不自覺擰成一片,裴景川在她眉心戳了一下,沉沉道:“有事,為了你,我現(xiàn)在成裴家的不肖子孫了?!?
裴景川說得這樣輕易,明顯帶著逗弄的意思,姜媚卻笑不出來。
她看著裴景川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已經(jīng)說了喜歡三郎,并且會留在三郎身邊,三郎沒必要再為我做這樣的事,我也承受不起?!?
不僅承受不起,更怕日后難以割舍,會不由自主地做那癡心妄想的夢。
就像當(dāng)初在花樓,她雖然覺得裴景川是個很好的恩客,但他始終沒有為她贖身,她還能保持清醒離開。
到祁州后,她雖接受了周鴻遠,卻也做好了被他拋棄的準(zhǔn)備,周鴻遠是對她很好,但李氏和周嵐的算計始終能讓她保持警惕,后來和周鴻遠分開也沒有讓她痛苦太久。
如今她也是在等裴景川膩了能放她走,可他對她這樣好,真有一天不要她了,她還能說走就走嗎?
姜媚眼底閃過痛色,像是被他的愛意灼傷。
對她不好她會害怕,對她太好她也會退縮,這尺寸還真挺難拿捏的。
但誰讓他喜歡呢,哄著唄。
裴景川把姜媚的眉心撫平,溫聲道:“也不單單是為你,我選這條路不知要得罪多少權(quán)貴,趁早分府出來單住,免得日后牽連家人?!?
昭陵建國已有上百年,皇室一族發(fā)展到現(xiàn)在,族人已有數(shù)千,越王被抄家只是個開始,日后的腥風(fēng)血雨還多著呢。
原是為了不累及家人,姜媚松了口氣,而后又掐住掌心。
他要她和他一起出去分府同住,又把她當(dāng)什么呢?吸引政敵注意的幌子,還是……
姜媚正想得入神,下巴被抬起,裴景川攬了她的腰,定定地看著她:“心里有什么疑惑盡管問我,別瞎想。”
說這話時,裴景川的眸色幽暗,像是探不到底的深淵。
姜媚的心跳快了些,不敢再追問。
“我沒有疑惑了?!?
“撒謊?!?
裴景川欺身湊近,霸道的氣息把姜媚籠罩,姜媚下意識地后仰,后背抵在馬車壁上,退無可退。
裴景川不許她逃避,與她額頭相貼,一字一句地說:“軟軟,從我們在祁州重逢的那一天起,你就是注定要在我身邊,和我生死與共的人?!?
昨夜才下過雨,今天很是涼爽,姜媚的掌心卻出了很多汗,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裴景川?!?
姜媚忍不住喚他的名字。
裴景川抓起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低聲應(yīng)道:“嗯,我在。”
掌心的汗?jié)癖粶嘏〈?,姜媚突然有了勇氣,她低低地問:“你會一直在嗎??
裴景川握緊她的手,在她唇上輾轉(zhuǎn):“只要你別跑,我就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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