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坡這塊地,在整座山上都極為特殊。
置身其內(nèi)者,只覺得暴雨傾盆,還在為如何能夠躲過那要命的靈雨而煞費腦筋。
而處于高處的位置上,那里的長發(fā)男子卻看出了不對勁。
他單臂扶著樹干,身形有些搖晃,但目光灼灼,親眼看到了潼關(guān)等人的慘狀,并且抓住了事情的關(guān)鍵。
在他的視野里,頭頂上方雖然依然陰郁,可卻并沒有凌冽的狂風和靈異的酸雨。
那片雨云,只在潼關(guān)等人的頭頂,并且隨著他們的移動,也隨之挪位。
也就是說,那場雨,是專門為出殯隊伍所下。
至于目的到底是什么,長發(fā)男子隱隱地心中有了一份猜測,卻三緘其口,沒有說出來。
而他,等待了許久的另一伙人,也終于出現(xiàn)了山口的位置,并且順著另一個方向,也要前往北坡。
只是兩方人,上山的角度不同,目的也絕不相同。
長發(fā)男子,深深地望了一眼潼關(guān)等人,微微搖頭后,從樹上一躍而下,跟上了另一伙人。
這邊的幾名店員,在看到棺材附近的異常表現(xiàn)后,也出奇的保持了一致。
此時此刻,兩只相互對立、相互拆臺的鬼物理論,的確已經(jīng)成真。
既然活人無法對抗鬼物,那么就用鬼物內(nèi)部相爭。
夾在它們之間的活人,決定借勢而為。
潼關(guān)的雨傘已經(jīng)報廢,此刻與常念站定在一起,相互緊靠,撐著同一把雨傘。
陶小依沒有帶傘,正和余郭撐著一個。
而方慎也是將外套拖了下來,平放在地上,在衣上摸了幾把黃泥巴,重新蓋在了頭頂,以及遮擋背部。
有黃泥的粘性,短時間內(nèi)暫且可以保持不被靈雨澆透。
隨著潼關(guān)一聲呼喊,五名店員同時從樹林中沖了出去。
在那一瞬間,每個人都感覺天空中正下著的是一枚枚銀針,以無法阻擋之勢砸在他們的背部。
并且有一些順著風,吹向了他們的臉頰。
隊伍中沒有人臉上還有好肉,那些英俊的、美麗的、尋常的面孔一個個都猙獰如魔鬼。
就這樣咬著牙,潼關(guān)帶著常念第一對沖到了棺材附近,并且二人沒有絲毫停頓。
撿起地上的繩套,一把將棺材的一角給掀了起來!
另一邊的余郭和陶小依也結(jié)隊趕來,余郭最先挑起了另一角,而陶小依則還在回頭張望。
“你還在看什么!”
余郭心中怒罵,可嘴上還算留情。
陶小依猶猶豫豫地像是不愿意過多接觸棺材,這在她來看極為晦氣。
但同時,她也感受到自己此刻與棺材距離如此得近,已經(jīng)沒有再遭受靈雨的侵害。
“我……”
她當然是不想抬棺材,想等到方慎趕來,她渾水摸魚,就把今天給熬過去。
但當方慎趕到時,她看見那破開的傷口,和搖搖欲墜的男人,又將那個提議給咽回了肚子。
方慎的情況很差,他的精神都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恍惚,剛剛沖過來的時候,自己裸露的脖子又被靈雨砸中。
此刻已經(jīng)不僅僅是痛,傷口處更像是有一萬只白蟻正在撕咬,他卻根本不敢去撓,生怕傷勢再度惡化。
他勉強趕到后,就一只手扶著余郭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余郭那邊瞪圓了眼睛,看了看即將趕到的陳復(fù)等人,踢了一腳愣神的陶小依。
“棺材要掌握在我們店員手中,難道你想死嗎?”&l-->>t;br>陶小依并不傻,只是過于瞻前顧后,眼看著其余白袍人見他們無事,也往這里趕。
這說明,每個人都看出棺材可以抵擋靈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