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距離李府還有半條街的位置。
一眾紅袍之人,大約有二十個左右,每個人神態(tài)宛如提線木偶,佇立在大街之上,一動也不動。
這些人全部都是男性形象,可臉上卻被涂滿了厚厚的胭脂,空洞的目光發(fā)直,顯得格外怪異。
正中心,是那頂華麗中帶著老氣的花轎。
花轎之中,有一個活人,正在屏氣凝神地緊盯著面前的一幅寬大畫像。
“它,真的和原來不一樣了……”
第三人格正在季禮的腦海之中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心生感嘆。
季禮也是一樣,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這幅畫像之上。
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花轎已經(jīng)停止的進發(fā),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他看到畫像里的新娘,紅紗又一次掀開了一部分。
現(xiàn)在的景象是,他已經(jīng)看得見那已死新娘的下顎。
是那煞白無血的小半張臉,朱紅的嘴唇雖然精致,可與臉上其他部分那詭異的白色,形成了極有力的矛盾。
甚至,這種姿態(tài),讓季禮聯(lián)想到了紅白相沖。
他不知是不是巧合,只是覺得這幅畫像暗合本次任務(wù)的開頭一幕。
季禮此刻手中攥著一個金屬打火機,拇指按在了開關(guān)上,時刻準備放火燒毀畫像。
這幅畫,太過邪性。
甚至在紅紗掀起了那一時刻,季禮再也感受不到花轎之外的任何動靜。
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三番五次地嘗試掀開轎簾,探查潼關(guān)等人什么情況,但是轎簾像是已經(jīng)鑲嵌在轎子上一般,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掀開。
包括現(xiàn)在,他根本不知道花轎其實已經(jīng)停下,也感受不到花轎在運作。
風聲、腳步聲、行人聲全部都在季禮的世界中停止,那種感覺就像是……
季禮,已經(jīng)被完全封閉了五感。
他的一切行動軌跡,都必須在花轎之中進行。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然只有一個:面前這幅詭異的畫像。
季禮當然也意識到了這種變化,而變化之源,就是畫上新娘逐漸掀起了面紗……
“紅紗還在持續(xù)掀開,我們必須要做出決斷,是走是留!”
第三人格開始在季禮的腦海中警示。
目前來看,一旦讓新娘暴露出真面目,那么很有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危機。
只不過現(xiàn)在如何能夠逃出花轎,成了一個問題。
季禮攥著打火機,他有心將這幅畫付之一炬,可是又有幾重擔憂。
一是,這幅畫大半是鬼物化身,能否燒著不好說;二是,就算能夠引燃,萬一無法在有限時間內(nèi)逃出花轎,他也一樣會化作劫灰。
想到這里,他開始將心思落在了花轎本身上面。
這是一個比較符合影視劇中古代花轎的普通構(gòu)造,全部都是木質(zhì),敲擊在上面會聽到一些沉悶的聲音。
他現(xiàn)在與畫像并排坐在轎子里的高臺,也算是一種椅子。
四周的紅色布料,將季禮也倒映的有些發(fā)紅,像是他成了待出嫁的女子。
轎子頂部,是一個正方形的棚子,只不過向上延伸,四角成為了一個錐形。
季禮想了想之后,既然正門走不通,索性嘗試下能否從棚頂離開。
想到這里,他暫且不理會那副畫像,起身站在了高臺之上,用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棚頂與正方形的連接之處。
>>手電筒的光源照耀,他在觸碰了一番之后,卻發(fā)現(xiàn)這個轎子沒有任何金屬!
這是一個純木質(zhì)的花轎,就連邊緣的接洽處,都是兩塊木板交錯嵌入。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季禮眼神一亮,如果都是用木頭鑲嵌構(gòu)成,從花轎的老舊程度來看,或許從內(nèi)破開并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