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很難想象,滕云鵬那樣一個招搖張揚(yáng)的性子,守護(hù)他的青蛟,卻講話如此客氣。
郁嵐清心里頓時冒出一句話來——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
這頭六階青蛟,要是真有他表現(xiàn)出的這般品性高潔,當(dāng)初渡海時就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被蛇首玄龜攻擊。
化形妖獸妖異的眸子,和自身上自然散發(fā)出的陣陣威壓,仿佛都帶著些影響心神的作用。
不過郁嵐清不久之前,剛在幻境中經(jīng)歷過數(shù)位劍宗強(qiáng)者威壓的洗禮,又聽過西洲佛子那仿佛為人凈化神魂的嗓音。
青蛟這點(diǎn)影響,與前者相比完全不夠看。
和他一起渡?;厝?,不怕再出什么事,被他甩下當(dāng)墊背的嗎?
“不必勞煩前輩,我們自己回去即可。”郁嵐清微垂著眸,方才出鞘的青鴻劍并未收回,陣陣劍氣若有似無地環(huán)顧在周身,隔絕著青蛟身上散發(fā)出的威壓。
說罷,她對準(zhǔn)落在地上的萬里飛云揮出一道靈力,將其從地面托起。
動作間,原本環(huán)繞在自己身旁的劍氣也跟著擴(kuò)大幾分,修為最高的徐鳳儀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心神一凜,心下驚恐,面上卻掛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多謝前輩好意,不過我等行程未定,未必直接返回東洲,還是莫要耽誤前輩與滕道友為好?!?
說話的同時,徐鳳儀使勁拽了一把徐蛟淇的袖子,朝他使眼色,讓他趕緊先進(jìn)飛云里待著。
“幾位小友怕是對我們有些誤解?!鼻囹試@了口氣,“也罷,既然幾位小友不愿,我也不好勉強(qiáng)?!?
“云鵬,我們走吧?!?
話音落下,六階青蛟化作人形的身影搖身一變,恢復(fù)真身,一縷妖力托住瞪著郁嵐清等人還在指責(zé)“不識好歹”的滕云鵬,坐上自己的后背,接著青光一閃,便向空中飛去。
“真走了?”金邈愕然看著那道速度奇快,消失在林間的身影。
“他不會真是來跟咱們道歉的吧?”
金邈撓了撓頭,心里生出一絲絲后悔,六階大妖啊,他還沒坐過呢!
也不知道坐這玩意渡海,和坐珊瑚船有什么區(qū)別?
“我看你就是缺心眼。”
司徒渺收起手中的羅盤,這事都無需用推演之術(shù)去算,一頭六階大妖屈尊降貴親自駝他們渡海,要說這里面沒點(diǎn)什么算計,誰信啊?
靈犀宗修士一個個傲得不行,人都那樣,妖獸還能有幾個好?
也就金邈這樣缺心眼的會信。
“我也沒信,這不是沒坐過龍嗎?”
金邈為自己辯解,“六階青蛟,再進(jìn)一步,可就是龍了啊!你們難道不想騎龍試試?”
這玩意可是活的!
不得比靈寶宗和落潮宗的假龍,威武霸氣得多?
“金道友,你兄長不讓你隨意外出是對的?!毙禅P儀看著他仍有幾分意動的模樣,格外認(rèn)真地道。
也就是他們寶蓮宗的人頗為正直,不干那殺人放火的行當(dāng)。不然金道友這樣缺根弦的,一綁一個準(zhǔn)。多寶宗又格外的財大氣粗,靠要贖金,他們寶蓮宗就能脫貧致富。
“……”徐鳳儀眼里那仿佛看稚齡幼兒般關(guān)懷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金邈。
他默默閉嘴,一不發(fā),埋頭就往萬里飛云里走。
郁嵐清將人攔下,“我們用張遁行符吧?!?
萬里飛云雖能在空中隱藏氣息,偽裝成云,可八成是瞞不過六階大妖的神識。
畢竟那是相當(dāng)于人修煉虛境的強(qiáng)者。
那青蛟看著是離開了,可誰知道是不是還在什么地方貓著?
郁嵐清身上有一顆要帶給師尊的鴻蒙果,她不敢賭。
符篆催動,比在東洲使用時弱了許多的靈氣波動涌現(xiàn),旋即五人消失在樹林間。
不多時,樹林北側(cè)百里以外,潺潺流水的小溪邊多出五道身影。
“郁道友方才用的,是盛寶樓的遁行符吧?”徐鳳儀環(huán)顧四周,有些心疼道。
南洲這破地方,靈氣稀薄,以至于造價一千靈石的遁行符,才傳出百來里距離。
合著十靈石換一里?也太虧了!
“無妨。”郁嵐清又取出一張靈符。
她一貫節(jié)儉,卻也分得清輕重。靈符囤那么多,不就是這時候用的?
為了將鴻蒙果穩(wěn)妥帶回師尊面前,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