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靜謐,星辰璀璨。
星空下,寶華船的甲板上站了一排人影。
時而仰頭觀星,時而眺望西南,一個個面露思索之色。
“這船,怎么就不改方向了呢?”金邈百思不得其解。
先前他一人乘船之時,這船就像個拐子似的,拐著他一通猛跑。
難道是現(xiàn)在乘船的人多,這船就不敢拐了?
一條船也這么見人下菜碟不成?
金邈皺著眉頭,下意識抬手撓向后腦勺,當摸到那一手枯如稻草的觸感,頓時整個人僵在那里。
如遭雷劈。
不,是真被雷劈過了……
那樣子實在太過可憐,司徒渺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沒事,頭發(fā)再長長,總能長好的?!?
僵在那里的人,重新煥發(fā)生機,扯了下嘴角把一臉郁色收斂,“借道友吉!”
這刻意掛出的笑容,令人泛起一抹微妙的心酸。
司徒渺錯開視線,祭出羅盤,“我試試,能否推演出那地方究竟在什么方位?!?
甲板上安靜下來。
一時間只剩遠方的微風與水聲。
羅盤上鑲嵌的風水石忽明忽暗,半晌,司徒渺卻搖了搖頭。
無論她如何推算,都只能夠算出一片虛無。
“那地方,難道真的只能機緣巧合遇到,不能主動去尋?”
甲板上的幾人面面相覷。
郁嵐清回想起先前在漠川山外打坐時感受到的氣息。
那團比自己體內(nèi)強大數(shù)倍的鴻蒙元氣,飄忽不定,似在近處,又似在遠方。
方才她又嘗試過一次調(diào)動體內(nèi)那絲鴻蒙元氣,可如同上次一樣,依舊是那種微妙的感覺,根本捕捉不到那團鴻蒙元氣具體所在之處。
不過幾次下來,她已能夠肯定,那團鴻蒙元氣,就對應(yīng)著那片濃濃白霧環(huán)繞的地帶!
這一猜測她已傳音告知師尊。
船艙當中,沈懷琢一臉凝思。
徐真人收回看向甲板的神識,方才這些小輩們所做的嘗試,他都盡收眼底,想要找到那個地方,顯然沒有那么容易。
可即便如此,他也對那神秘的地方心生探究。
他一貫不是那么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不然也不可能發(fā)現(xiàn)飛升的異樣,便選擇自散修為,偏安一隅,而非追尋為何如此。
可這一次,卻不一樣。
“沈道友,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
徐真人先后往旁邊看了幾眼,見沈懷琢一直閉口不,終于忍不住主動搭話道:“你還記得方才金邈所說的那個,指著他罵的人嗎?”
“看到這艘船,我就能肯定,他說的定是奉懷那廝,奉懷當年渡劫隕落不久,他所創(chuàng)立的蓬天宗便遭人滅門。也怪他生前太過張揚,到處樹敵,他那些仇人恨死了他,最后連他一個徒子徒孫都沒能放過?!?
“蓬天宗的人都死絕了,他那洞府自然無人看護。多寶宗擅挖遺跡,多半是把他那墳,把他那洞府挖了。我就說上回怎么瞧著多寶宗一位長老身上的腰帶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以前奉懷佩戴過的……”
沈懷琢沒有作聲,徐真人繼續(xù)滔滔不絕地說道:“還有這些小輩所說,上回渡海時那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