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嵐清大抵猜到小龍在驚訝什么,她的掌心有繭,那是日日練劍留下的。
靈藥可以將它如身上的傷勢般消除,但她覺得沒什么必要,她并不討厭掌心這一層繭,甚至已經(jīng)習(xí)慣了它的存在。
這并非女子身軀不完美的恥辱,而是勤勉的勛章。
見小龍還在歪著腦袋打量自己,郁嵐清主動開口問道:“你應(yīng)當(dāng)聽得懂我講話?”
小龍點了下腦袋。
“師尊讓我為你取名,你的爹娘先前可曾為你取過名字?”郁嵐清決定先問一問。
小龍搖晃了一下腦袋。
它爹娘是龍族里生育力排名第一的一對龍,光是它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就有不下十個,它被老祖宗選中的時候,還有三顆和它同父同母的蛋在龍洞中沒孵出來呢。
可以說,它爹娘憑一己之力拉高了龍族新一代新生兒的數(shù)量。
不過他們只管生,不管養(yǎng),孩子幾乎都交給了族中愛帶娃的長輩。
連已經(jīng)破殼的孩子,都靠族老起名,更別說它這個還未孵化的蛋了。
“那你想起個什么樣的名字?”眼前的龍,和自己親手筑造的青鴻劍不同,郁嵐清還是想要問問對方的想法。
小龍眨巴了一下眼睛,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
沈懷琢在旁看著徒兒與小龍互動,眼底含著溫潤笑意。
他的徒兒,比這可愛的小龍更加可愛。是這世間少有,通透、善解人意之人。
堅毅的外表下,是一顆溫暖的心。
連他這置身火海卻如冰封般冷了上萬年的心,都能被捂熱。
那一人一龍還在琢磨著起名的事,沈懷琢側(cè)頭看向身旁洞穴內(nèi)剩下的東西。
原先鋪滿洞穴的寶光,如今只剩下一成,不過留下的這些大多是于龍無用,人修卻能使用的法寶。
年代久遠(yuǎn),有些上面已經(jīng)失去華光,神識一掃卻能發(fā)現(xiàn)不是凡品。
至少比現(xiàn)在修真界市面流通的法寶都好,大抵相當(dāng)于各宗門壓箱底的寶貝。
一樣樣掃過去,沈懷琢從中挑選了一面帶著蓋子,蓋子上刻有八卦紋路的銅鏡,注入靈力后,對準(zhǔn)先前青蛟被關(guān)的水牢掃去。
須臾,沈懷琢將那銅鏡收回,見徒弟朝自己這邊望來,又將鏡子拋于空中。
隨著靈力注入,鏡面上開始浮現(xiàn)出水牢里的場景。
片段不多,不過是先前青蛟威脅郁嵐清時的樣子,鏡中照映出一對大眼里的殺意尤為清晰。
“這是刻了回溯大法的法寶,姑且就叫它回溯鏡吧?!?
“師尊想將它作為證據(jù),帶回東洲?”
“也未必要拿出來,有備無患罷了?!?
沈懷琢將蓋子扣上,收好銅鏡,“徒兒,咱們不怕與人作對,不過該是咱們占理的時候,也沒必要叫人憑白潑上臟水?!?
“弟子受教?!庇魨骨逭J(rèn)真應(yīng)道。
隨著洞內(nèi)亙古之氣消散,整個洞穴開始輕微發(fā)顫起來,水晶大門重新出現(xiàn)在山洞之中。
沈懷琢一揮衣袖,卷走洞內(nèi)所有剩下的寶物,帶著徒弟與小龍出了大門。
重新置身湖底,屏障已經(jīng)若有似無,守在外面的司徒渺和徐蛟淇正在嘗試用法器破開屏障。
“沈前輩,郁道友,你們出來了!”看到從水晶門中走出的沈懷琢與郁嵐清,司徒渺狠狠松了口氣。
就在二人一龍從門中出來之后,那顆僅剩微弱光芒的鱗片紋路圓珠“啪”的一聲碎裂。
小龍張嘴一吸,便將其碎片全部吸入口中。
這圓珠便是龍珠,是洞中那位留下傳承的前輩,用其他已故同族的龍珠所煉。
“司徒道友,徐道友,另外兩位道友呢?”郁嵐清向四周掃了一眼,不見金邈與徐鳳儀的身影。
“我們分頭行動,他們?nèi)フ伊粼谀现薜拇笞陂T,想辦法與東洲那邊聯(lián)絡(luò)……”
話音未落,便有兩道氣息快速向湖泊靠近。
沈懷琢直接帶著眾人上了岸。
朝這邊趕來的,正是剛才提到的金邈與徐鳳儀。
二人坐在金邈那把大金鏟上,一閃就從天邊來到近前。
看到沈懷琢與郁嵐清已從洞府內(nèi)出來,稍稍松了口氣,卻未完全放松下來,眉宇間仍寫滿凝重。
“你們與東洲聯(lián)絡(luò)上了?”司徒渺見他們這樣子,就不像沒事。
金邈難得臉上沒有笑意。
點了點頭,臉上盡是緊張之色,看向沈懷琢說道:“沈前輩,我借用定坤宗的兩儀鏡,與我們多寶宗聯(lián)系上了,兄長說……情況不妙,靈犀宗姜老祖和火麒麟真身出關(guān)在即,欲找您與郁道友的麻煩?!?
“兄長代為轉(zhuǎn)達(dá)劍宗宗主的話,讓您二位在外面避避風(fēng)頭,等幾家宗門與靈犀宗對峙完,再回東洲不遲!”
沈懷琢眉頭一挑。
云海倒是頗有擔(dān)當(dāng)。不過這種熱鬧,怎能少得了他?
姜老祖和火麒麟……
呵,那連神魂都帶著煞氣的老家伙。
他本不欲插手旁人因果,可他偏要自己往上撞,便怪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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