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厭看到了霍筱筱發(fā)來的照片,畫面里孟晚溪昏迷在傅謹修的懷中,傅謹修的鮮血染紅了她身上的白衣,兩人身下全是鮮血。
這畫面太過血腥,看著就叫人心驚肉跳。
飛機穿越云層,一路上霍厭正襟危坐,神情冷了一路,他沒有說一句話,唯有指尖的那條黑色念珠在不停轉動,泛白的骨節(jié)證明他此刻心情的糟糕。
吳權大氣都不敢出,這架飛機里籠罩著一片陰云。
就連平時吵吵鬧鬧的丁香君也不再說話,只剩下偶爾霍霆琛聯(lián)系霍明澤詢問現(xiàn)場情況的聲音。
傅謹修上了手術臺,具體情況還在診斷。
孟晚溪的情緒大起大落,陷入昏迷之中還沒有醒過來。
霍霆琛聲音之中滿是肅殺之氣,“夜北梟這個狗東西呢?”
“夜家已經(jīng)接走?!?
估計是怕霍,丁兩家尋仇,夜家的人當場就將人帶走了,現(xiàn)在不知去向。
霍霆琛的手指幾乎要捏碎了手機,“你告訴夜蒼,若我兒有事,豁出整個霍家,我也要讓夜家給我兒陪葬!”
他掛斷電話,看著從床上醒來癡癡看著夜空的妻子。
云層之上,外面并無光亮,丁香君好似又回到了那一年看到被分尸的孩子,她抑郁癥發(fā)作。
霍霆琛這些年來一直都寵著她,由著她鬧,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就是知道她有病。
他花了很多年才讓丁香君走出來,很多人笑稱他是守妻奴,只有他才知道,比起一回家就看到妻子躺在滿是鮮血的浴缸里,那一幕帶給他的恐懼。
只要丁香君好好活著,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寧愿丁香君和他鬧,也好過現(xiàn)在這樣一潭死水,眼神空洞。
霍霆琛小心翼翼從背后擁住了她,“老婆,謹修不會有事的,別擔心,岳父已經(jīng)安排孩子去了軍區(qū)醫(yī)院,他肯定平安下手術臺?!?
丁香君仍舊一未發(fā),瞳孔沒有半點起伏。
過了一會兒,她的嘴唇翕動,沙啞的嗓音說出一句話:“如果我有罪,上天將我的命拿去就好,為什么要報應在我兒子身上?”
霍霆琛將她擁入懷中,“別哭,丁家是英雄之家,哪里會有罪?”
“不是的,我爸當年為了保家衛(wèi)國,殺了那么多敵人,他手上染滿了鮮血,丁家香火斷在了我哥手上,報應,一定都是報應!”
“胡說,都什么年代了?什么香火不香火的?謹修,小厭,筱筱不都是丁家的血脈?還有晚溪,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小血脈呢,丁家的血緣會子子孫孫傳下去的?!?
霍霆琛撫過她的眼淚,“孩子們心里本就不好受了,我們做家長的得撐起一片天才行?!?
丁香君沒有再回答,心中更加難受無比。
若是可以,她寧愿用自己的命去換回傅謹修的命。
丁家的人從來不信鬼神,可是現(xiàn)在她多么希望世上真的有神明,可以護她兒子平安。
醫(yī)院。
丁老爺子得知了消息急匆匆趕來,他多年不出門,這次出現(xiàn)直接驚動了高層。
穿著軍裝的高層趕來接待,丁老爺子心急如焚。
前兩天還乖乖陪著他喝茶的小家伙,怎么一轉眼就上了手術臺?
他顧不得寒暄,滿腦子都是那孩子怎么樣了?
老遠就看到走廊上的霍筱筱,眼睛都哭紅了,她朝著丁老爺子撲過來,“外公,二哥他……他流了好多血?!?
丁老爺子心疼不已,“別哭了,謹修是個好孩子,老天爺一定會眷顧他的,你嫂子怎么樣了?”
“嫂子她受了刺激昏迷,暫時還沒醒?!?
“也好,醒來也是跟著我們一起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