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淺櫻梗著脖子回答:“如果我不呢?”
“那蕭小姐永遠(yuǎn)都別想出霍家的大門。”
“你們有什么資格拘留我?我馬上報警!”
霍霆琛本不想和小孩兒玩,他也有些不耐煩了,“好,就讓警察來查查昨晚的事情,我兒子可是傷得不輕,你蕭淺櫻也算不得無辜,你想好怎么和警察交代?!?
蕭淺櫻還想說什么,蕭南岐攔住她,“淺櫻,照他們說的辦?!?
“爸!你是不是瘋了?我為什么要做這些事?我……”
蕭南岐的耐心也用完了,“閉嘴,霍厭說得沒錯,這些年你被嬌慣成什么樣子了?讓你吃點苦頭也好,你就按照他們的要求,真心誠意道歉!”
“我不要。”
“那我就只有綁著你磕頭賠罪,然后和你斷絕關(guān)系。”
蕭南岐和蕭淺櫻的關(guān)系很奇怪,要說他喜歡蕭淺櫻吧。
他常年在國外,蕭淺櫻是在蕭家讓保姆帶大的。
說他不愛蕭淺櫻,物質(zhì)上他從未虧待過她,每次蕭淺櫻闖了禍都是他來收拾。
誰也摸不準(zhǔn)他的心思。
至少,他的三觀還是正的。
蕭淺櫻一聽到斷絕關(guān)系幾個字就很緊張,她含淚答應(yīng):“爸爸,我照做就是了?!?
霍厭也不再浪費(fèi)時間,“吳助,去準(zhǔn)備荊條,帶蕭小姐下去洗漱?!?
蕭淺櫻身上名貴的首飾被取下來,禮服也被換成了素衣。
要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
山腳,吳助帶來了荊條,“蕭小姐,請吧。”
蕭淺櫻沒有穿鞋,發(fā)絲也只用簡單的發(fā)帶束著。
見她垂著臉不滿,吳助提醒道:“蕭小姐,老板說了,如果你認(rèn)錯的態(tài)度不夠真誠,他不介意將黃荊改成荊棘,那玩意兒可是滿身刺,不知道蕭小姐細(xì)皮嫩肉的能受得了幾下?”
蕭淺櫻哭喪著一張臉看向蕭南岐,蕭南岐淡淡開口:“去吧,我在山上等你?!?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該自己承擔(dān)。
如果他還不管教,韓盛的下場就是她的例子。
車子揚(yáng)長而去,只剩下吳助和她。
頭頂上一架無人機(jī)懸浮,她的丑樣一定都被孟晚溪看到了!
事實上孟晚溪就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人,她看過最多的就是別人落井下石的嘴臉。
所以她并沒有嘲笑,而是坐在丁香君身邊,聽她講著蕭家的故事。
吳助提醒道:“蕭小姐,開始吧,老板說了,你每叩拜一次,就得說一句我錯了?!?
蕭淺櫻除了祭祖,從來沒有下過跪,今天的她卻要因為那個女人而下跪求饒。
一開始她還滿心不甘和怒氣,但很快膝蓋的疼痛傳來,她的意識漸漸渙散。
吳助在一旁道:“蕭小姐,你本不用承受這樣的痛苦,老板早就給你說得清清楚楚,你又是何必?”
蕭淺櫻的臉上出現(xiàn)大片汗珠,從前坐在車上并不覺得路有多遠(yuǎn),今天卻覺得這條山路又長又遠(yuǎn),好像是通往天邊的路,怎么也走不出去。
腳心已經(jīng)被劃破,刺紅的鮮血慢慢溢出。
她開始后悔,如果那一天沒有接到那通電話,或者她直接拒絕那人的提議,那她今天就不會受這樣的痛苦了。
好餓好累好渴,她難受得想死。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
吳助看了看頭頂?shù)臑踉?,“蕭小姐,我奉勸你最好堅持下去,不然一會兒大雨傾盆,你的處境會更加糟糕。”
蕭淺櫻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頭昏眼花,只剩下機(jī)械又麻木地重復(fù)著動作。
她的臉上多了水珠,她抬手摸了摸,不是眼淚,是天上落下的雨。
她想到了那年被父親送回蕭家,父親離開的背影。
也是在一場大雨中,她被其他孩子推到泥里,嘲笑她沒有媽媽,是霍厭將她從泥土里拉起來。
分明那少年的手是那樣溫暖。
只可以,從未屬于她。
雨點密密麻麻砸在路上,蕭淺櫻的身體逐漸被打濕,她拖著濕漉漉的身體三步一跪,跪到了霍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