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厭遲遲沒有告訴她答復(fù),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
她邁進電梯,霍厭按下頂樓的樓層。
她不明所以跟他上樓,停機坪上停著一架直升機。
他抬腳登機,孟晚溪眼帶警惕看著他,“這是要去哪?”
男人身高本就挺拔,頂樓光線并不強烈,而他站在入口處,俊朗的五官陷于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凌厲的下頜線條。
垂下的手腕露出黑色念珠一角。
這一刻,他宛如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神,眼角低垂打量著地上的女人。
夜風(fēng)吹來,孟晚溪的裙擺在風(fēng)中搖曳,露出她筆直而纖細(xì)的小腿。
她仰著脖子,一雙黑亮亮的眸子警惕盯著他,像是一只倔強的小鹿,時刻保持著謹(jǐn)慎。
黑暗中,他聲音涼薄而冰冷:“帶你去真正的巔峰……”
他頓了頓,緩了口吻:“看夜景?!?
直升機穿越了港市最為繁華的區(qū)域,兩江交匯處,錯落有致的高樓大廈燈光璀璨,身后那萬家燈火宛如銀河的繁星。
江上的輪船一字排開,一抹亮光突然照亮了整片蒼穹。
緊接著,各種顏色的煙花在天際鋪開,像是一位畫師以煙花為染料,在夜色中繪畫出一幅驚心動魄的萬里江山圖。
太美了!
孟晚溪第一次知道煙花不僅僅是絢爛,還有大氣磅礴和瑰麗。
她貼在窗口,不由得驚嘆:“霍厭,你看!”
他俯身而來,一手撐在玻璃上。
屬于男人身上的清淺檀香像是他的懷抱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
他吐納的氣息灑落在她耳際,“嗯?!?
那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炸開,被陌生的男人氣息包裹,她下意識后退。
柔軟的身體卻抵上了男人硬實的胸膛。
咫尺之間,她猝不及防轉(zhuǎn)頭,險些擦到他的耳廓。
男人卻沒有看她,目光透過玻璃落在遠(yuǎn)處的煙火上,他淺薄的唇輕啟:“你看,鳳凰涅槃?!?
孟晚溪被他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上千架無人機升起,形成一只鳳凰的圖案。
鳳凰展翅,穿越熊熊烈火,縱身躍入云霄。
此刻的震撼感,讓孟晚溪難以用語描繪。
她像是回到了十幾歲,傅謹(jǐn)修牽著她的手穿過貧民窟的巷子,一路狂奔,看著對面那璀璨市中心,那些富人們放起的煙花。
那時的傅謹(jǐn)修身材瘦削,少年眉眼飛揚,頭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汗水,誓簡單而真摯。
他指著那處的高樓大廈說:“溪溪,總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在那里買下屬于我們的房子,放一場只屬于你的煙花?!?
她們像是兩株野草,在貧窮的寒夜中相互取暖,卯足了想往上爬的韌勁。
孟晚溪等了很多年,仍舊沒有等來那一場屬于她的煙花。
她知道,他真的很忙,白手起家的他們身后沒有背景,就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
他已經(jīng)在能力范圍內(nèi)盡可能對她好,所以她沒有抱怨過。
哪怕是他做了錯事,她不想罵,也不想責(zé)備他。
天下沒有人會不犯錯,她甚至能理解他。
只是她的心疼和理解不代表她能接受和原諒。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
她貼在玻璃上,眼眶微微泛紅,一時忘記了身邊還坐著的男人。
耳邊傳來他清淺冷淡的聲音:“孟晚溪,你本該是那只翱翔九天的鳳,卻被人關(guān)在籠子里做一只金絲雀,你真的甘心嗎?”
孟晚溪看著那只活靈活現(xiàn)在天際自由展翅的鳳,她舉著獎杯致辭的畫面入眼。
當(dāng)初退圈她心甘情愿,如今的不甘也是真的。
她對上那雙淡漠到好似沒有任何欲望的雙眼。
手指不由得攥緊了他的襯衣懇求道:“霍厭,你能幫幫我嗎?”
他的黑瞳倒映著孟晚溪那張倔強的小臉,那張寡淡的薄唇忽而掀起一抹弧度,“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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