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韻緩緩起身,視線接觸到三皇子身邊的其他男子,她扭扭捏捏地不太敢上前。
“小姐別怕,杏兒跟著你呢?!毖诀咴谝慌越o她打氣加油。
“若是害怕那便戴個面紗吧?!庇腥送蝗徽f道。
“對,戴面紗,這樣就不怕會失態(tài)了?!?
丫鬟感激地看了眼說話的瑜瑾,找來一塊面紗給謝泠韻戴上。
遮住了臉,謝泠韻心中的緊張才消散了一點。她蓮步輕移,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三皇子身邊的,只是遞出香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臉龐已經(jīng)燒起來了,羞紅的不能見人。
心里不禁感激剛剛說話提醒的小姐,不然在這么多男子的注視下,這時候她恐怕已經(jīng)害怕地跑走了。
“殿下…殿下玉樹臨風、才情過人,小女子欽慕已久…”謝泠韻的聲音細若蚊吟。
這是她第一次明面上,在這么多人面前給三皇子送東西,以前,只敢偷偷的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會備多一份,然后找個機會送到三皇子手里。
每次他都接受了,謝泠韻覺得他心中應該是有她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卻遲遲不肯娶她。
她期待著三皇子的反應,在這么多人面前收下女子的信物,基本上算是與該女子定下了情。
但這次她要失望了。
三皇子拒絕的話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就說出了口:“子非我良人,亦非我追尋,抱歉,你的情意雖珍貴,但恐我不能接受?!?
“小女子能否知道殿下心中所中意的那人,是哪家千金?”也許是心冷了,便沒有心思在意其他的,這時候謝泠韻居然反倒平靜了下來,能夠平靜地問出問題。
三皇子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為何心中產(chǎn)生了一絲愧疚。
那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天資聰穎過人的太子吸引,唯獨那個小家伙,總跟在他身后,屁顛屁顛的,甜甜的叫著君桁哥哥,然后將自己認為的好東西送給他。
他煩不勝煩,只好敷衍著收下。
現(xiàn)在那個小小的肉桃子已經(jīng)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但三皇子對她一點心思都升不起來。
他輕聲說道:“泠韻,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看待,至于我心悅之人…她并非什么名門貴族千金?!?
“如此……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
謝泠韻眼里的光徹底黯淡下來,她緩緩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緊握著手中香囊,那都是她一針一線慢慢縫出來的。
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淚珠從臉頰滾落,滴落在手背上,謝泠韻淚眼汪汪,我見猶憐。
瑜瑾搖搖頭,突然聽到旁邊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男子們一陣安靜,扭頭望去,是溫君宇出現(xiàn)了。
怕掃了大家的興,皇帝并不會親自到這瓊林宴來,讓大家能夠放開手腳了玩。但溫君宇的出現(xiàn)讓現(xiàn)場熱鬧融洽的氛圍凝滯了一下。
太子殿下,一國儲君,而且還兇名在外,進士們都拘謹?shù)叵驕鼐钚卸Y,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就得罪了這位爺。
溫君宇嘴角噙著溫和有禮的笑,都一一回應了這些人。
這對他來說,這倒是個很好的扭轉自己形象的機會。
瑜瑾默默觀察著。
“那就是太子殿下嗎?”
“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傳中那般兇惡呢?!?
“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太子殿下竟這般神俊,艷美無雙?!?
“你不知道吧,太子殿下以前可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稱呢?!?
女眷們竊竊私語。
褪去了一身暴虐疲憊之色的溫君宇,像朝陽一般,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三皇子的目光深邃幽暗,袖中的手緊握成拳,心中充滿了不甘。
又是這樣,為什么又是這樣!
明明他也不差,可每次他與溫君宇同時出現(xiàn),所有人都會不約而同地先注意到溫君宇。
三皇子深吸一口氣,調整了情緒,上前與溫君宇寒暄:“二哥來得正是時候,這宴席正在興頭上呢。”
溫君宇此時有些心不在焉,他本來只是擔心瑜瑾會在宴席上,于是便暗暗瞄了一眼隔壁,不曾想?yún)s一眼就見到了謝泠韻坐在桌旁垂頭啜泣,淚漪漣漣。
心中微動,三兩句話就將三皇子打發(fā)了過去。
三皇子的臉色一時間有些難看,看著溫君宇離開的身影,這家伙能這么在意一個女人都不愿正視他嗎?
瑜瑾就坐在謝泠韻旁邊,溫君宇走過來的時候,她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卻毫無察覺,徑直走到了一旁的謝泠韻身前。
“別哭,哭得臉都花了?!蹦腥说纳ひ魩е鴰追譁厝崂`綣,好似在與深愛的戀人私語。
“太…太子殿下…”
謝泠韻抬頭,視線模糊不清,但聽到那個聲音,她感覺周圍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敵意,他立刻有些惶恐不安地擦了擦眼淚,起身行了一禮便跑了,留下溫君宇僵在原地,伸出的手甚至沒來得及收回。
“太子殿下,看來謝姑娘對你并沒有意呢?!?
幽幽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溫君宇扭頭,一位看著有些熟悉的女子正用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瑜瑾?
溫君宇馬上猜到了她的身份,因為從來沒哪個女子敢這么與他說話。
溫君宇跨步逼近她,攥住瑜瑾的手腕,“你為什么會在這里?”男人的眼里升騰起一股怒火。
“怎么,太子殿下,小女子來不得嗎?”
“你當然來不得,你是本…”本殿的太子妃!
溫君宇一頓,差點脫口而出。他瞇了瞇眼睛,狹長的鳳眸漆黑無比。
“本殿記得你不是已經(jīng)是有夫之婦了,怎么還想著出來沾花粘草?根據(jù)本朝律法,你不知道女子背著丈夫與男人偷晴,是要行幽閉之刑的?!?
“太子殿下怎能這么詆毀小女子,空口白牙便斷定小女子已是人婦,小女子惶恐,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意,殿下為何不改日登門拜訪送上聘禮,小女子定不敢不從?!?
瑜瑾縮了縮肩膀,狀似很害怕溫君宇的樣子,實際上卻直視著他的眼睛,暗暗較著勁兒。
“瑜瑾!”溫君宇俯身在瑜瑾耳邊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卻是湊得特別近,曖昧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