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吹捧,而是無可辯駁的事實(shí)。
因?yàn)檫@世間最極致的淬煉與凈化之力,存在于他手中的天毒珠。因而任何食材,都可以在他手中輕易達(dá)成最完美的處置。
而廚道另一個重要因素……對火焰的控制,擁有邪神玄脈的他同樣是天下無雙。他人哪怕十世修煉也永不可及。
以天毒珠的層面,它的淬煉與凈化之息縱是強(qiáng)如神官也不可察知。在六笑神官的視線中,那些食材是被云澈以外釋的縷縷玄氣剝離、切裂、拂散,精華盡留,贅余盡去。
整個過程可謂精準(zhǔn)精巧到匪夷所思,而且竟快速無比。
給六笑神官看的半天都沒喘一口氣。
赤光耀目,火焰在云澈的掌心燃起,隨著他手掌的翻轉(zhuǎn)和手指的舞動,火焰散開數(shù)十道大小不一,就連灼熱程度都各不相同的火蛇,在不同的食材之上婉轉(zhuǎn)舞動,時即時離,時燃時滅。
最后,所有的火焰落于云澈的掌心,數(shù)息之后盡皆熄滅。
云澈的手掌也在這時緩緩張開,掌心之中,靜躺著兩枚色澤相同,形狀迥異的酥餅。
一股淡淡的清香也在這時四散而開。清香觸鼻,讓六笑神官的喉嚨竟不自覺的“咕嘟”了一聲。
“做好了?!?
云澈抬手,然后將其中一枚拿給畫彩璃:“彩璃,你先試試看?!?
與六笑神官那臟兮兮的一團(tuán)相比,云澈拿給畫彩璃的這枚卻是格外精致,其形為少女捧月,而月又半隱云間,其意其境引人遐思。
“哇!好好看。”畫彩璃將它捧在手中,美眸泛著異芒,動作分外的小心:“好看的都不忍吃掉了。”
云澈微笑道:“美食要做到色香味俱佳,因?yàn)槠湫纹渖珪诤艽蟪潭壬细缮嬉粋€人享用美味時的心境,所以才做的稍稍花哨一點(diǎn)?!?
“雖食材相同,但我是臨時所思,想來做法和搭配上和前輩的大有不同,也自然不敢以‘六笑飛仙酥’為名,便叫它……月傾映云酥吧?!?
云澈語落之時,畫彩璃已是輕輕咬了一口。
馬上,她螓首抬起,雙眸如有星辰耀亮:“好吃!真的好好吃!不但外形好看,氣味好香,名字好聽,就連味道也比六笑伯伯的飛仙酥要上……很多個一點(diǎn)點(diǎn)!”
六笑神官一直明顯外凸的眼珠子仿佛這時才堪堪收了回去。
作為浸淫廚道足足百萬多年之人,他遠(yuǎn)比畫彩璃明晰云澈方才那一系列操作是何等的驚人。
也不等云澈說話,他手掌一抓,已將云澈掌心的另一塊酥餅夾在指尖……異香撲鼻,他的動作微微滯了一下,才將之丟入口中。
一口咬牙……只一剎那,他的一雙老眼再度瞪到外凸出來。
十?dāng)?shù)種不同的異香在他口中炸開,瞬間輻射味蕾,他清楚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都跟著酥了一下。
作為在他眼中重要度遠(yuǎn)高于神官稱號的當(dāng)世第一廚神,他能精準(zhǔn)分辨出那一縷味道是來自何種食材。而這些味道的“調(diào)校”,無一不是達(dá)到了堪稱完美的程度,互相融合之下,更是交纏出讓靈魂陶醉,讓軀體酥麻的極致美味。
那是一種他的“六笑飛仙酥”都未能真正達(dá)到的“飛仙”之感。
他驚了,徹徹底底的驚了,他瞪著云澈,出口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這……這真的是你小子臨時所做?”
他為了做出這完美的“六笑飛仙酥”,可是耗費(fèi)了千年的心血,足足數(shù)萬次的嘗試!
云澈卻仿佛是會錯了他的意,連忙道:“晚輩的人生大都飄零于世,很難接觸到這般……且如此之多的異珍,所以只能勉強(qiáng)嘗試,想來是讓前輩見笑了?!?
見……笑?
六笑神官倒是很想見笑。
這小子只是初次,且如此短時間的隨手施為,所做出的酥餅已是碾碎了他千年的心血,甚至百萬年的道行……他笑個屁。
還沒等六笑神官出聲,畫彩璃已是嬌聲道:“云哥哥,你給六笑伯伯做一份四色彩云湯,他一定會嚇一大跳。”
“好。”
云澈微笑,一伸手,四片顏色暗沉的葉子飛到了他的手中。
六笑神官定眼看去……竟是四片在深淵隨處可見的苦葉!
凈土和神國之外的土地?cái)嗳簧L不出翠木與繁花,能夠存活的植被必然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淵塵,也自然有著極強(qiáng)的生命力。其味大都奇苦無比,可調(diào)味之用,幾乎不可能入食。
“只……這四片苦葉?”六笑神官此刻像個初入廚道的老學(xué)童,用一種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語氣道。
“足矣?!?
云澈在四枚苦葉間來回劃動,將之無形無聲的淬煉與凈化,數(shù)十個縷玄氣的流轉(zhuǎn)之后,四枚苦葉已只余四團(tuán)顏色不同,大小也不盡相同的汁團(tuán)。
云澈掌心聚寒,已是凝成一個小巧的冰碗,再一抓,碗中已是多了半碗清水,來自四種不同苦葉的汁團(tuán)在這時相繼落入冰碗之中,然后自然逸散,自然相融,形成一碗四色琉璃的冰湯。
將冰碗捧到六笑神官面前:“四色彩云湯已成,還請六笑前輩品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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