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轉(zhuǎn)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情緒激動的李牧寒,聲音低沉而又清晰地說道。
“李牧寒,你冷靜點。”
“塔拉夏的意思是……”
“不僅僅是我們四個?!?
“還包括你,包括夏玥所有的非純粹的‘人類’……”
“所有的異類、所有的混血、所有的改造人、所有的超凡者、所有的智械生命……以及,所有……并非誕生于這個世界本土的‘存在’……”
“都無法……”
“為這個世界而戰(zhàn)?!?
“哈!我真是氣笑了!”
聯(lián)合會議室內(nèi),李牧寒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不解。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們四個就這么乖乖聽他的話?!這算什么狗屁規(guī)則!”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林澤,語氣中充滿了失望和焦急。
“姐!姜槐那個腦子有問題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著他一起犯渾?。?!什么叫‘不能替我們而戰(zhàn)’?你們瘋了嗎?!”
面對李牧寒的質(zhì)問,林澤只是疲憊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深深的無力感。
“李牧寒……”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也曾經(jīng)是世界之心,你應(yīng)該知道,世界之心,就是一個世界的根本與基石,對吧?”
李牧寒雖然依舊怒氣沖沖,但聽到“世界之心”四個字,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這和世界之心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
林澤的聲音壓得更低,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心……已經(jīng)被塔拉夏侵入了?!?
“他……可以隨時隨地,讓這個世界,根據(jù)他的意志,改變其存在的形態(tài)、規(guī)則,甚至是……物理法則?!?
“我不明白,姐!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李牧寒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你會明白的……”
林澤的眼神變得有些空洞。
“我們也表示過抗議,甚至……想在那座島上就直接和他動手。但很可惜……我們都錯了。”
“我們一直以來,都以為塔拉夏只是一個行事瘋癲、有點實力的攪局者?!?
“他那場華麗而又滑稽的‘演出’,麻痹了我們所有人……直到那一刻,直到我們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我才深刻地體會到了一件事……”
就連一向桀驁不馴的姜槐,也罕見地低下了頭,眼神中帶著一絲挫敗。
而夏露爾,那個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月教母,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林澤的拳頭猛地捏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的聲音因為壓抑著巨大的情緒而微微顫抖:
“他是……比永恒還要強大,甚至……根本不需要他那所謂的軍團,就可以獨自征服無數(shù)世界的……真正的……軍團之主?!?
“那你的意思是……”
李牧寒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
“我們……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世界毀滅?!”
“不?!?
姜槐抬起頭,搖了搖頭,他的目光直視著李牧寒,眼神復(fù)雜而又沉重。
“我說過了,李牧寒……我們不是‘不能參加’?!?
“換句話說……”
“我們……必須要參加。”
“但是……”
“我們……不能為了這個世界而戰(zhàn)?!?
“不為了這個世界而戰(zhàn)?!”李牧寒的腦子徹底亂了,“那你們到底要為了誰而戰(zhàn)?!難道……難道是為了……”
說到這里,李牧寒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極其荒謬,卻又無比恐怖的念頭,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鉆進了他的腦海。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目光難以置信地落在了林澤、姜槐、蕾雅和夏露爾四人的手臂上。
只見在他們四人的手臂上,一個由無數(shù)扭曲的符文和尖銳的線條構(gòu)成的詭異印記,正在慢慢地浮現(xiàn)出來。
那印記仿佛是活的,散發(fā)著幽幽的、不祥的光芒,正是……戰(zhàn)爭領(lǐng)主塔拉夏的徽記。
“我們……”林澤的聲音充滿了苦澀和無奈,她緩緩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看著那個如同烙印般深刻的印記。
“我們……已經(jīng)被‘戰(zhàn)爭’所征召了?!?
“所以,在這場‘游戲’中,我們……必須要替塔拉夏出戰(zhàn)?!?
姜槐接過了她的話,聲音低沉得如同來自深淵:“不僅僅是我們四個?!?
“所有……被他點名的‘特殊存在’……”
“所有的塔拉族裔、所有的覺醒智械、所有的太歲、以及……所有法則的化身……”
“這一次……”
“都不會再庇護人類?!?
林澤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她用一種近乎夢囈般的聲音,說出了那個最殘酷的真相:
“這……就是塔拉夏真正的力量……”
“這一次……”
林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李牧寒那張充滿了震驚和絕望的臉。
“人類……將要面對的敵人……”
“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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