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梅放夕遺憾的是,燕基道最終還是選擇了武道。
這是梅放夕無法教他的。
但燕基道踏入大宗師這事他知道。
如果今日燕基道前來有對李辰安不利之心……鐘離府的高手眾多,單單面對一個大宗師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天上來的那些人!
更可怕的是鳳輦里坐著的那個人!
她既然親自來了,那便是如花滿庭所的這一局棋必然落下分出勝負的那一子!
她來了,向西山而來的更多尚不知道的江湖高手,或者正兒八經(jīng)的兵卒,肯定就不遠了。
如果再有這個大宗師助她一臂之力……
花滿庭這棋,究竟下得是個什么玩意?!
樊桃花,你真的死了么?
花滿庭說燕基道來這里是保護自己的……自己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一個黃土都埋在了脖子處的糟老頭子,值得一個大宗師來保護么?
所以,花滿庭讓自己來此,他的意圖……就是讓自己以曾經(jīng)的老師的這個身份來阻止他。
或者阻止天上的那個她?
幼稚!
其實,梅放夕想多了。
燕基道并不知道梅放夕就是奚帷讓他來保護的另一個奚帷,因為梅放夕沒有換上那身漆黑的長袍。
他僅僅以為是在這里偶遇了自己的老師罷了。
“為師真的不希望李辰安死!”
燕基道拱手一禮:“學(xué)生亦如此!”
“可你卻無法對她下手!”
燕基道沉吟片刻,“學(xué)生就是來看看?!?
梅放夕一驚,就是看看?
花滿庭之意……或許也是讓自己來親眼看看!
這就是見證!
以自己寧國大儒的身份,來見證她、見證這關(guān)乎于寧國未來的關(guān)鍵一刻!
“走,怕來不及了!”
積善廟前。
李辰安等人皆已站了起來,皆已望著那在細雨中飛來的鳳輦。
鐘離若水忽的說道:“能飛,真好!”
李辰安低聲笑道:“往后我們也多請一些江湖高手……就要這種二十來歲的姑娘!”
“再打造一把舒服的轎子,出行的時候也讓她們這樣牽著飛,是不是挺好?”
鐘離若水點了點頭,卻話音一轉(zhuǎn):“來者不善,敢坐鳳輦……寧國早已沒有了皇后,何人如此大膽?”
那鳳輦越來越近,雖有煙雨朦朧,卻也看的越來越清楚。
牽著那鳳輦而飛的,是二十余個女子!
她們皆穿著各色的長裙。
長裙衣帶飄飄,在空中徐徐招展,仿若仙女下凡。
她們一只手握著劍,一只手牽著一條綢帶。
綢帶的另一端,便系在那頂七彩的鳳輦之上。
鳳輦上坐著一個人。
一個女人!
并不是鳳冠霞帔的如皇后一般端莊的女人!
而是一個穿著一襲月白麻衣的,沒有戴頭冠的,看起來極為普通的女人。
她盤坐在鳳輦上。
她甚至沒有抬頭。
她左手握著酒樽,右手握著一本金色的小冊子。
鳳輦之上雖有寶蓋,卻并不能遮住迎面而來的細雨。
細雨落在了她的身上,那身月白麻衣微潤。
細雨也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的臉色平靜淡然,眉間既無風(fēng)亦無雨,反是一片晴朗。
鳳輦的前面還有幾個人。
其中有一老一少兩個道士。
還有一個背負著一把劍的年約三十上下的飄逸男子。
男子的身邊,是一個二十余歲,明艷照人的女子。
鐘離若水有些緊張的問了一句:“能看清那鳳輦上坐的人么?”
李辰安點了點頭,“現(xiàn)在能看清了。”
“是誰?”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