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一邊搗著藥一邊在想著,如果李辰安和蕭姑娘有了后人,在這個世界上他也就有了牽掛,想來兩三年之后,他從悲傷中走出來的時間會短一點。
這對于若水小姐公平么?
小武并沒有去想,他只是覺得若水小姐若是希望李辰安幸福,當也會有此想法。
正如她努力的想要撮合李辰安和四公主寧楚楚一樣。
只是而今李辰安有了攝政王那身份,在百姓的心里,他終究還是皇長子,那么他與寧楚楚之間,也就再無可能。
李辰安壓根就沒想過小武考慮得這么遠。
他來到了小武的身邊,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小武抬頭,那雙干凈的眼睛無比的明亮。
他咧嘴一笑,如這冬日里的陽光一般燦爛,他咿咿呀呀……
李辰安聽不懂!
“不是,小武啊,咱們此行恐怕多有危險?!?
“我是這么想的,趁著咱們在廣陵城過年的這短短時間,你是不是弄一些……毒藥?!”
小武看著李辰安的嘴,片刻,點了點頭。
“我要的是能夠淬在刀箭之上的那種,若能見血封喉最好,若不能,至少也得讓敵人短時間失去戰(zhàn)斗力,如何?”
小武糾結(jié)了片刻,若是以往的他,他是斷然不會同意的。
但自從孫鐵線死了之后,自從他第一次殺了人之后,自從李辰安給他灌輸了許多亂七八糟的觀念之后,他的信念發(fā)生了一些改變,他明白了敵人就是敵人。
李辰安說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他還說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于是,他又點了點頭。
李辰安歡喜一笑,擺擺手走了。
自己身邊就這么百來號人。
雖說都裝備了百煉鋼打造的刀,但死一個可就少一個。
從廣陵城去蜀州,走陸路就必然橫穿江南道去往關中,再從關中至漢中,走金牛道或者米倉道入蜀門。
而整個江南道,現(xiàn)在的七成以上的官員,都是姬泰曾經(jīng)的黨羽!
上至江南道道臺,下至七品縣令!
現(xiàn)在姬泰這顆大樹雖被伐去,但這顆大樹的根須卻還沒有被扒掉。
因為李辰安暫無人可用!
他也沒有時間去選拔人才。
偏巧就在這個時候江南道還出現(xiàn)了一個聲勢浩大的青幫!
此行多兇險。
那當然得有萬全的準備。
他的準備很多,至于這毒,不過是又一手防范罷了。
就這么磨磨蹭蹭至辰時末,太陽已升起,蕭包子也已收拾妥當。
李辰安等人用了早飯,他帶著蕭包子還有阿木王正浩軒和小武,分乘兩輛馬車,向桃花山莊而去。
此刻的桃花山莊早已忙碌了起來。
鐘離府的主母、也就是鐘離若水的母親榮怡音今兒個親自上陣。
她從鐘離府帶來了許多的下人。
有丫鬟,有家丁護院,還有廚娘廚子。
她在忙碌的張羅著,指揮著下人們掃雪,在房間里生上暖爐……所有的房間早已打掃干凈,偌大的院落也都掛上了喜慶的燈籠,窗戶上也貼上了嶄新的窗花。
鐘離塑坐在涼亭里煮著一壺茶,扭頭看了看,忽的說了一句:
“我聽說,他四月時候隨若水來這里,你見他不喜……聽說你去了京都,見他也不喜,這怎的忽然熱心了起來?”
榮怡音走入了涼亭,坐在了鐘離塑的面前,眉梢一揚:
“我那還不是為了若水好么?”
“你不是也沒料到他有著這么一天?”
“老夫人在沒有駕鶴西去之前給我說過一句話。”
鐘離塑呷了一口茶,抬眼,“娘說了什么?”
“她說……辰安是個好孩子,指不定往后鐘離府會有靠著他的那一天!”
“我這未來的丈母娘和未來的姑爺之間,當然不會有過不去的坎?!?
鐘離塑忽的一嘆,“怡音,可若水的病……”
榮怡音神色頓時黯然,過了片刻,她低聲說了一句:
“咱不是還有若畫么?”
“可別忘了老夫人將不二劍的雌劍給了若畫!”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