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
“我擔(dān)心李公子會惦記著她?!?
“……”
“她、她的名字吧,和她的仙氣兒實(shí)在有些不搭?!?
“她叫、叫蕭包子!”
鐘離若水頓時就吃了一驚,“包子?”
蕭十三娘不好意思一笑:“嗯,所以師傅不許我們對外人說起她的名字,你不是外人?!?
“聽說師祖撿到師傅的時候,正好是一場秋雨之后,就在晚歸山的外面,地上全是雨后的爛泥,很是陰冷,偏偏師傅手里卻死死的抱著一個包子在襁褓中睡得很香。”
“所以,所以師祖就給師傅取了這么個名兒,覺得她有一個包子就能心滿意足的睡覺實(shí)在是心寬……其實(shí)后來我們才知道那是師傅的懶!”
鐘離若水雙眼一睜:“懶?”
“是啊,師傅的懶在晚溪齋每個弟子都知道!”
“日頭不上三竿,她絕不會起床,一日三餐有包子吃也就夠了?!?
“若是有一張凳子和一張?zhí)梢?,她一定會躺在那張?zhí)梢紊??!?
“她養(yǎng)了一頭驢,結(jié)果養(yǎng)成了野驢,因?yàn)榈葞煾灯鸫苍俑畈萑ノ顾?,它恐怕會被餓死,所以它只好自己去山里吃草,結(jié)果反倒是長得油光水亮?!?
“師傅懶,她養(yǎng)的那頭驢也懶,就連吃草的時候都是臥在地上的?!?
“那頭驢也非常狡猾,它更喜歡吃我們種下的新發(fā)的麥芽!”
“師傅偶爾會騎著它在山里四處走走,短短距離,一人一驢會走很久,因?yàn)槟穷^驢會時不時在路邊的田地里撈一口,而師傅性子使然,從不知道何為急?!?
“幸虧她還養(yǎng)了一只海東青,如果她有啥事要找我們,她是懶得去我們的茅廬的,基本上都是那只海東青送信。”
鐘離若水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叫蕭包子的姑娘很有意思,這名字其實(shí)挺好,好記。
“她上次告訴我們是說要來京都,可那驢子走的那么慢,估摸著到京都已是隆冬時節(jié)了。”
“你師傅武功厲害么?”
“應(yīng)該很厲害吧,我們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境界……但那么懶,估計也厲害不到哪里去?!?
……
……
雨后從廣陵城至京都的官路很是泥濘。
這天好不容易放晴,官路上的商旅漸漸的又多了起來。
一頭漆黑的毛驢托著一個穿著一身灰白麻衣的姑娘,此刻也正慢慢悠悠的走在去京都的路上。
這姑娘戴著一頂斗笠,笠沿壓得很低,似乎是為了遮擋面向的陽光。
她雙眼瞇著,身子隨著那毛驢緩緩而行也左右微微的搖擺,極有韻律,似乎正在打著盹。
而李辰安此刻的視線,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頭驢走得很慢。
但無論再慢,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正在緩緩縮短。
于是,李辰安看見了那頭黑驢背上騎著的是一個姑娘。
他站在田間。
那黑驢走在官道上。
忽然,那頭黑驢停了下來,驢頭向李辰安望了過來。
驢背上的那姑娘似乎也醒了過來。
她伸出了一只手,懶洋洋將笠沿向上一頂,睜開了眼,也看向了李辰安。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