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夜真幫著李辰安消滅了魚龍會總部,你可知道明兒個一早,京都會發(fā)生什么?”
“鐘離家遷往蜀州之事,而今才進(jìn)行了一半,這還需要三五年的時間!”
“所以,現(xiàn)在之大局,便是京都的穩(wěn)定,便是雙方保持克制!”
“姬泰知道鐘離家在蜀州的布局,但他并未曾阻攔,你可知道為何?”
鐘離若水當(dāng)然沒有回答,樊桃花也沒想她回答,又道:
“因?yàn)樵诩┛磥?,鐘離府去了蜀州,他更容易扶持二皇子登基為帝!”
“而蜀州偏遠(yuǎn)苦寒,那地方對于姬泰或者二皇子而并不重要?!?
“所以這些年姬泰也在等,等京都的定國侯府上下全部離去?!?
“他需要的是一個平穩(wěn)交接給二皇子的寧國,而不是經(jīng)過數(shù)年戰(zhàn)亂的千瘡百孔的寧國!”
“所以,這個平衡現(xiàn)在不能打破!”
鐘離若水忽然轉(zhuǎn)身,“所以就為了你所謂的大局,還有鐘離府上下的利益,就應(yīng)該讓李辰安去死?”
“既然你是這么想的,何不早說?”
“你若早說,我便不讓他來京都,他不會參與進(jìn)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何至于而今將要丟了性命!”
“他是在為你們?nèi)オ?dú)自面對越國的學(xué)子!”
“他是為了你們才答應(yīng)留在京都甚至步入廟堂!”
“這是我的錯!”
“是我太相信你?!?
“而你……已不再是我曾經(jīng)心中的那個有著自己主張的奶奶!”
鐘離若水轉(zhuǎn)身,抬步,未再停留。
她走出了房間,急匆匆取了一盞燈籠下了樓。
一陣風(fēng)過,她忽然雙眼一黑,手里的燈籠從她手中滑落。
卻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個人給接住。
這是一個老人。
他就是司空豹!
他將鐘離若水抱上了二樓,放在了床上,還仔仔細(xì)細(xì)的蓋上被子,這才站在了樊桃花的面前。
“李辰安,是不是云安郡主的兒子?”
“……不是!”
“宮里的珍寶閣既然有那兩味藥,既然那兩味藥能延若水兩三年的命……以你的性子,就算是去搶也應(yīng)該搶回來。你真搶了,就算皇上知道,他也并不會拿你怎樣。”
“可你為何就沒去搶呢?”
“我老了,就如若水所說,我已不再是那個有著自己主張的樊桃花了!”
此刻的樊桃花似乎真的老了許多。
她的身子竟然有些佝僂。
她臉上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她緩緩走到了那茶臺前,一手撐著茶臺慢慢的坐了下去。
“鐘離府……現(xiàn)在的鐘離府,我有子孫六十三人,還有許多依附于鐘離府活著的下人,也還有忠心于鐘離府的三萬神武軍將士?!?
“我倒不是惜命,而是……我希望這所有的人都能活著,包括你們?!?
這老人仔細(xì)的看著樊桃花,忽然咧嘴一笑,“你果然老了!”
“溫煮雨說的沒錯?!?
樊桃花抬頭,問道:“他說什么了?”
“他說……你放下了最擅長的劍,卻用上了最不擅長的心機(jī),所以,李辰安之死……實(shí)在有些冤!”
“他還說李辰安今夜怕是死不了。”
“為何?”
“因?yàn)檫€是有人不想他死的,比如……長孫驚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