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烏蘭山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箐芽熟練地?fù)]動著手中的柴刀,砍下一捆又一捆的木柴,同時還不忘留意四周,尋找那些隱藏在草叢中的美味蘑菇。
回想起被沈?qū)④姀乃柯湮讕熓种芯瘸龊蟮慕?jīng)歷,箐芽感慨萬分。
自那時起,她便孤身一人逃到了這烏蘭山下。畢竟,她本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即便能夠重新回到大玥,那里對她而也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東西。
更何況,從南疆到大玥路途遙遠(yuǎn)、險阻重重,僅憑她一己之力如何能夠抵達(dá)呢
而且,最近還有傳聞?wù)f那慘無人道的夜羅剎已然身亡,而新任的南疆之主竟然還是北涼的女婿。
如此一來,想必日后這大玥與南疆之間的關(guān)系會愈發(fā)緊密,猶如一家親一般。既然在哪兒都是過日子,那么留在這山清水秀的烏蘭山下又有何不可呢
正當(dāng)箐芽心緒飄飛之際,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前方草叢中有一團(tuán)黑漆漆的影子。
這是什么
難道是……死人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箐芽頓時嚇得渾身一顫。然而,強烈的好奇心最終還是驅(qū)使著她握緊手中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個黑影走去。
喂——
箐芽輕聲呼喊著,同時用木棍輕輕戳了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影。
輕輕戳了戳,咦~不動
使勁戳了戳,嗯!還是不動!
看來是這人十成飲恨西北了!
只聽得箐芽同情的小聲嘆息著:哎呀,都死透了!瞧這身子,一動不動的!
說罷,她迅速蹲下身子,嘴里念念叨叨個不停,同時那雙臟兮兮的手開始在男子那件被樹枝刮得稀巴爛、已然辨不出原本模樣的衣裳上摸索起來。
要知道,這烏蘭山一帶物資匱乏至極,倘若能從這男子身上搜出些許值錢之物,興許還能拿到附近的部落去換些肉食打打牙祭呢!
阿彌陀佛啊,大羅金仙喲,請千萬莫要怪罪于小女子,我可真是無心之失吶……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箐芽的一雙小手已經(jīng)摸遍了男人的大半個身體,別說,這男人肌肉還挺結(jié)實!
吵,真的好吵,嘰嘰喳喳的!
吵死了,好想擰斷她的脖子,讓她閉嘴!
然而,此刻的夜羅剎卻只能在心底苦苦掙扎,試圖睜開雙眼,但無奈眼皮好似被千斤重?fù)?dān)壓住一般,無論如何也動彈不得分毫。
沒想到,他竟然沒死!
自從跳下烏蘭山后,他不僅功力盡廢,而且雙腿折斷,行動不便。
這數(shù)月以來,他只得依靠雙手在烏蘭山下艱難爬行,撿拾些地面上的野菜充饑果腹。
昨日,終是在無盡的絕望與困苦中暈厥了過去。
箐芽小心翼翼地將男人的身體翻過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夜羅剎疼得緊緊皺起了眉頭,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碎了,果真是報應(yīng)不爽。
然而,由于夜羅剎滿臉都被一層厚厚的黑色污垢所覆蓋,以至于箐芽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面部表情的變化,自然也就無法看清他原本的容貌。
不過,盡管如此,從那隱約可見的輪廓來看,這名男子生得一張棱角分明的面龐,猶如刀削斧鑿般立體。
兩道如利劍一般濃密且修長的眉毛斜插入鬢,給人一種邪魅的感覺,再加上他那充滿力量感的身材,可以想象得出此人生前必定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富家子弟。
嘖嘖嘖……真是太可惜啦!老天爺怎么忍心讓這樣一個美男子遭受如此厄運呢
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男子,箐芽不禁連連搖頭嘆息道。說話間,她又順手拿起手中的木棍輕輕地戳了戳地上的男子。
就在這時,箐芽忽然注意到男子頭上挽著的那頂精致的玉冠以及腰間佩戴著的那塊溫潤光滑的玉佩。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哇塞!光是看這兩樣?xùn)|西就知道價值不菲??!嘿嘿嘿……
這不就是一只主動送上門來的大肥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