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啟山一臉奇怪,趙蒹葭心中大定,“那狗男人應該還沒告訴他,否則早就把一家子接過去了?!?
“嗯,沒事了,你繼續(xù)說!”趙蒹葭道。
陸啟山摸不著頭腦,但也沒多想,“南方去不得,那邊是新黨的天下,風調(diào)雨順的,但凡百姓有一口吃的,就不會跟朝廷作對。
北方兵荒馬亂,天災連連,咱們的口號,去了那邊才有人會信。
而且,歷朝歷代,都是由北到南。
臣分析過,大乾之所以沒落至今,跟設都南方有很大關(guān)聯(lián)。”
“陸啟山,那是祖皇帝定下的,你豈敢置喙?”馬三寶呵斥道。
“祖皇帝也是人,祖皇帝就不會犯錯嗎?”陸啟山道:“當初定都白玉京,是為了遠離草原。
但是現(xiàn)在不適合了,陛下如果想中興大乾,就必須走不尋常之路。”
“陸卿,均分田朕能理解,可不納糧,免徭役一旦喊出去,會有多大的影響,你可知道?
不納稅,朝廷如何運轉(zhuǎn)?
不徭役,那些工事誰來修建?”
“這都不是咱們現(xiàn)在該考慮的?!标憜⑸降溃骸翱谔栐巾懥猎胶茫傩招帕俗詈?,只要咱們站穩(wěn)腳跟,總會有辦法解決?!?
“咱家還以為你是個忠臣,現(xiàn)在看,你才是最大的奸臣!”馬三寶鼻子都氣歪了,“先帝要知道你如此教唆陛下,肯定饒不了你!”
趙蒹葭擺了擺手,打斷了馬三寶,其實陸啟山的話,讓他想到了北涼縣。
陸源靠著小小的北涼縣,能養(yǎng)活百萬人。
她為什么不能另辟蹊徑,養(yǎng)活大乾百姓?
“朕明白你的苦心了?!壁w蒹葭倒是覺得陸啟山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原本出逃的迷茫瞬間沒了。
能中興大乾,學反賊又如何?
吃再多苦她也愿意!
陸啟山欣慰一笑,他就怕皇帝放不下架子,那樣大乾才是真的沒有希望。
“通州,是連通四方的大州,去那邊,進可攻,退可守!”
“你瘋啦,通州挨著中州,你可知道中州有多危險?”馬三寶嚇得跳起來,“不行,說什么都不行,再說了,那里距離北涼不過五六百里.......”
“三寶,住口!”趙蒹葭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想到陸啟山會選擇通州作為中興之地,不過,那里的確最適合,因為張威算是她半個人。
背靠北涼關(guān),以通州為據(jù)點,平定中州的兵荒馬亂,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這不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
“中州已經(jīng)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朕前些日子還讓人將百姓引到京城,去了那邊,缺水缺糧.......”
“陛下錯了,缺水缺糧的從來都是窮苦百姓,大戶人家是不會缺這些的?!标憜⑸降溃骸斑B陛下都知道中州亂,新黨更知道。
水到絕境是風景,人到絕境是重生!”
這一句話,讓趙蒹葭振聾發(fā)聵,她不由起身,躬身一禮,“朕,受教了!”
陸啟山嚇了一跳,但是懷中抱著孩子,也不敢大動,連忙道:“陛下,您折煞微臣了。”
“陸卿這一句話,便勝過無數(shù)豪邁之!”趙蒹葭由衷道。
“這不是微臣說的?!标憜⑸娇嘈Φ溃骸笆悄遣怀善鞯哪孀诱f的,當初他去北涼縣上任,走之前對微臣說了這么一句話!”
趙蒹葭一愣,這竟是陸源說的?
是啊,原本他是要去繁榮之地當縣官的,卻被奸相迫害去了最兇惡的北涼縣。
一個人孤零零的便啟程上任,不知生死,他能把北涼縣建設成這般,肯定吃了很多苦。
想到這里,她竟沒由的心疼起來。
“陸卿,能同朕說說陸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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