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赤龍老祖心懷此想法,單腳一抬,踏上遠距離傳送陣的時候。
突然間,一股鉆心的痛楚從他神魂深處傳來,讓他頭疼欲裂,全身上下的魂力,也在這一刻,被徹底禁錮住了。
不到一念之間。
他就從堂堂的準化神強者,成為一個連動彈手指也難的廢人了。
“這是神魂禁制?”
“難道……衛(wèi)圖已經(jīng)到了?”
赤龍老祖強忍神魂痛楚,保持腦中理智,思索此意外發(fā)生的原因。
“不!不可能!從極山派到這里,哪怕衛(wèi)圖遁速再快,也難以在這個時間點趕至。而且,此島我也布置了遮掩陣法,衛(wèi)圖再厲害,也無法在短短時間內(nèi),確定我的具體蹤跡……”
赤龍老祖額頭冷汗直冒,忖道。
想及此,他目光下意識看向了,除了衛(wèi)圖之外,還有能力控制他行動的另一人。
他的好女兒——汪素臺!
果不其然,此刻汪素臺的手上,竟不知何時,多出了控制他的那一面神魂命牌。
此命牌血光大盛,正處于催動狀態(tài)。
他眸光一緊,不敢置信。
畢竟,現(xiàn)在他和汪素臺已經(jīng)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汪素臺背叛他,對汪素臺又能有什么好處?
要說是為了防備他?
然而,一旦他的蹤跡暴露,衛(wèi)圖上門,現(xiàn)在汪素臺的突破之事,就會瞬間破滅。
屆時,其可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難道是……對衛(wèi)圖還留有舊情?不想背叛衛(wèi)圖?”赤龍老祖腦海中,瞬間升起了這一想法。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盡管他不認為,汪素臺這魔女出身之人,腦中的想法會有凡俗女人“出嫁從夫”的綱常思想,但此刻的一幕幕,似乎已然印證了這一猜測。
在他印象中,汪素臺這個“乖乖女”確實有做出此等事的可能。
他這個女兒,是仙二代,非是從底層起來的魔修,沒有經(jīng)歷過世態(tài)炎涼,比一些正道修士還要心慈手軟一些。
“混賬!難道你也要和你娘一樣,背叛爹?”
赤龍老祖忍不住大罵道。
他不介意眾叛親離,但在此關鍵時刻,眾叛親離的滋味于他而,卻著實不好受。
“快解了命牌對爹的控制,一旦衛(wèi)圖過來,你我父女二人,焉有命在?”
罵完后,見汪素臺面色仍舊平靜,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赤龍老祖語氣也不禁放軟了一些,多了一些哀求。
他可不想,自己的道途就此終結。
“你不為爹考慮,也要為自己考慮,衛(wèi)圖此人,看似涼薄,但心里有正道的底線……你弒殺親母,他定不會容你?!?
赤龍老祖咬牙,勸說道。
此話一出,正在煉化“陰羅邪胎”的汪素臺,終于有所動容。
“汪二狗,你說弒母?妾身現(xiàn)在就在這里,素臺何來的弒母之罪?”
汪素臺轉頭,瞥了赤龍老祖一眼,微然一笑道。
其動作、姿態(tài),和汪素臺面前的“金夫人”一模一樣。
“你沒死?反而奪舍了素臺?”
見此一幕,赤龍老祖登時愕然,瞬間理解了一切。
汪素臺為了利益,不可能背叛他這個親爹,但其芯子里是“金夫人”,就不一定了。
他和道侶金夫人可是徹徹底底的仇人!
“是我棋差一著。”
赤龍老祖面色落寞,心中輕嘆。
他內(nèi)心自傲,認為自己是魔道梟雄,但卻忘了道侶金夫人,也是大蒼修界魔道中不可多得的狠辣之人。
其境界雖不如他,但作為萬陰門的主宰者和金鬼王的女兒,所掌握的魔道秘法,卻并不見得會比他遜色。
“相比你,妾身可沒有那么狠心,奪舍素臺?!薄敖鸱蛉恕陛p捋額前秀發(fā),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是素臺……放了我這當娘的一條性命?!?
此話落下。
“金夫人”的神色又恢復了冷漠之色,和此前汪素臺的神態(tài)相似,語氣也變得清冷了一些。
“你也不必多情。我留你一命,不是因為你當娘有多好,而是不肯背上弒母之罪,無法面見衛(wèi)郎,現(xiàn)在你法體已失……此懲罰已經(jīng)夠了?!?
“這是為娘心存利用你的報應。對此,娘不會埋怨你?!绷硪坏缆暰€隨即從汪素臺的口中而出。
“面見衛(wèi)郎……”
一旁被禁錮住魂體的赤龍老祖,在聽到這話后,先是眉頭一皺,而后臉上則露出了一些震驚和釋然之色。
以他智慧,此刻不難猜出他這好女兒汪素臺的打算。
與他聯(lián)合,偷偷煉化“陰羅邪胎”,并兼有弒母之罪,這是背叛衛(wèi)圖。
但反過來……
留金夫人一命,設局坑害他這個意圖謀反的親爹,就不算背叛衛(wèi)圖,反而算是幫了衛(wèi)圖一把。
趁早清除了衛(wèi)圖身邊的隱患。
至于煉化陰羅邪胎之事……
此事,衛(wèi)圖也不會多管,畢竟這是屬于汪素臺自己的機緣。
以衛(wèi)圖的化神之尊,也不會在意區(qū)區(qū)“陰羅邪胎”的得失。
“好女兒!當真是好女兒!你娘小覷了你,爹也小覷了你……”
“不過,你若心存背叛爹的想法,大可在煉化陰羅邪胎結束之后,何必這么早動手?莫非你……真的癡心那個三心二意之人?”
赤龍老祖冷冷一笑,看向汪素臺的目光,滿是鄙夷。
汪素臺的做法是行得通。
但并不保險。
若是他,絕不會選擇這般愚蠢的做法,把自己的性命交給衛(wèi)圖這個丈夫。
修士,尤其是魔修,怎能想法這般卑賤,如凡俗女人一般,把丈夫當成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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