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時之間,呂細清也難以想到合適的拉攏手段,只能無奈暗自嘆氣。
“阿爹,齊弟可是煉玉精丹成功了?”
但待他向衛(wèi)圖道謝完畢,從丹殿返回自己洞府的時候,迎面便碰上了兒媳溫長瑛,并聽到了這句詢問之話。
他頓時一個激靈,捕捉到了兒媳溫長瑛對衛(wèi)圖的這句親昵稱呼。
此前,他雖從溫長瑛這里,聽到過衛(wèi)圖和其假稱姐弟之事,但從沒想過,溫長瑛對衛(wèi)圖的稱呼,竟然如此親昵。
“難道這二人之間,有我不知道的事?”
呂細清心中狐疑。
愛屋及烏,溫長瑛是他兒子的遺孀,他推舉溫長瑛為定陵宗新任宗主的時候,亦是暗示了此女要為他的亡子守節(jié)。
現(xiàn)今,距離兩盟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兩百多年,此女孤身一人,閨房寂冷,看到衛(wèi)圖入宗,又是身價富裕、潛力不低的四階丹師,春心為之萌動也不是不可想象之事。
但剛細思了一會后,呂細清就堅定的搖了搖腦袋。
他對兒媳的人品,還是有信心的。
況且,“公公議媳”也不太合適。
“或許是我想多了。”
“長瑛只是為了籠絡溫天齊……所以才對此人這般親近。畢竟她身上,可是肩負著振興宗門的重任……”
呂細清暗暗嘆息,為自己猜忌兒媳溫長瑛感到羞愧。
一旁問候的溫長瑛并不知道,自家公公已經(jīng)把她和衛(wèi)圖的關系,想到了那一方面。
她此刻,在得知衛(wèi)圖煉制“玉精丹”功成的消息后,心中和呂細清一樣,也升起了尋找手段,鞏固衛(wèi)圖和定陵宗之間關系的想法。
不過,和公公呂細清不同,她與衛(wèi)圖接觸次數(shù)多些,知道衛(wèi)圖現(xiàn)在的真正所需。
“齊弟在中域犯了禍事,才逃到了我派擔任丹殿殿主,若我派能給其一個合法身份,那么其必然心生感激……”
她道。
“合法身份?”
聞,呂細清心中一動,明白溫長瑛所說的合法身份,是讓衛(wèi)圖正大光明出現(xiàn)在九國盟,乃至南域的身份,其范圍并不只在定陵宗一宗之內。
一旦搞成此事,那么作為“逃犯”的衛(wèi)圖,定然會對定陵宗和溫長瑛千恩萬謝了。
這可比什么權勢、資源,更能讓衛(wèi)圖為之動心。
“你有什么辦法?”
呂細清頓了頓聲,詢問道。
“認親大會?!?
溫長瑛微微一笑,回道。
“我最近這段時間,讓溫家族長偽造了一份族籍,其中收錄了齊弟的相貌、姓名、譜系。只要向外界宣揚齊弟就是我的族弟……任誰也難以分出真假?!?
“萬一若有人認出了溫天齊的真實身份,你我這不是惹禍上身了?”呂細清皺眉,說出了認親大會的缺陷。
認親大會,固然能讓南域修仙界認可衛(wèi)圖為溫長瑛族弟這一“合法身份”,但反之,人來人往之下,亦有可能暴露出衛(wèi)圖的真實身份,引來仇家追殺。
到那時,定陵宗不只會惹禍上身,也會失去衛(wèi)圖這煉丹造詣精湛的四階丹師,屬于得不償失。
如衛(wèi)圖這等來歷不明的“逃犯”,最好的處置辦法:就是偷偷用其才能,不對外界宣揚半分。
“阿爹,誰說認親大會,一定要廣邀同道好友?”溫長瑛隨口反駁道。
顯然,其在提此計劃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此計劃的缺點。
“你的意思是……”
呂細清微愣,示意溫長瑛細講。
“齊弟既然選擇來我派避難,那么含光國附近宗派,應無識他之人……”
“屆時,邀請含光國同道好友,應不會出現(xiàn)問題。”
“含光國之外,我派只需邀請黎國的太真宗即可。太真宗是南域前三仙門,現(xiàn)今又有馮盟主佇世……”
“只需得到太真宗修士到場,那么這次認親大會就變相的得到了太真宗承認?!?
溫長瑛一一分析道。
話音落下。
呂細清眸光微亮,當即便面露欣賞之色,對溫長瑛不吝夸贊。
這般細膩的處事手段,讓他看到了,溫長瑛重振定陵宗的可能。
“若如此,溫天齊可拉攏,長瑛也可借此……徹底坐穩(wěn)宗主之位了?!?
呂細清大感欣慰,默默攥緊了手中的玉精丹。
此次,盡管衛(wèi)圖煉制此延壽丹成功,但以他壽齡,也只能最多延壽百年……
百年一至,他就會坐化而亡了。
先前,他還在擔憂,溫長瑛守不住定陵宗,現(xiàn)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
與呂細清拜別,溫長瑛沒有過多耽誤時間,她徑直前往丹殿,把“認親大會”的計劃,說給了衛(wèi)圖聽。
計劃是好計劃。
她唯一的擔憂點在于,衛(wèi)圖在南域亦有仇家,或者衛(wèi)圖的身份在南域、太真宗,乃至含光國內,已經(jīng)有所泄露了。
畢竟,衛(wèi)圖向她隱瞞了,自己所惹的禍事。
“唔……認親大會……”
衛(wèi)圖聽后,略感詫異,他沒想到,溫長瑛竟然給他想的如此周到,已經(jīng)就遠房族弟這個身份給他編好了一切,現(xiàn)在只差他點頭同意了。
他不禁暗自贊嘆,難怪此女能以前宗主遺孀的身份,繼任為定陵宗的新宗主。
想來在前宗主執(zhí)政的時候,溫長瑛就已是賢內助,幫其打量宗內事務了。
“汪某在南域并無仇敵,也從未拋頭露面過,長瑛姐但可放心?!?
衛(wèi)圖舉手發(fā)誓,態(tài)度認真道。
聽此,溫長瑛暗松了一口氣,臉上洋溢除了一絲喜色。
這次認親大會,也是她對衛(wèi)圖的一次試探——看其惹的仇家有多大。
倘若衛(wèi)圖連在南域都不敢拋頭露面,那么她就需早做打算,權衡得失,思索什么時候該把衛(wèi)圖從定陵宗內切除出去了。
好在,幸運的是,衛(wèi)圖并沒有那么“不可見人”、“難以示人”。
“有可能是我危聳聽了。”
“齊弟的仇家,并沒有那么強?;蛟S……只是一個實力強橫的元嬰后期。最高,也不過準化神境……”
溫長瑛暗暗思索,猜測衛(wèi)圖的仇家有可能只是如定陵宗一般的元嬰大派,或者準化神層次的“散修”。
這等層次的威脅,定陵宗雖需重視,但也沒必要太過杞人憂天。
當然,如果溫長瑛知道,衛(wèi)圖“得罪”的勢力,正是鄰國的化神大宗——太真宗,可能就不會有此想法了。
……
認親大會。
溫長瑛計劃在三年后舉辦。
屆時,定陵宗也將把衛(wèi)圖三年一次的“開爐機會”,當眾拍賣,以此弘揚衛(wèi)圖四階丹師的名聲,并吸引別派參加。
對此,衛(wèi)圖自然沒有異議。
按照時間,馮元已經(jīng)去了大蒼修界,九國盟內,他只需小心防備另一尊名為“極樂神侯”的化神尊者就行了。
不過,正常來說,他和“極樂神侯”這同階強者,也很難會有交集。
極樂神侯是九國盟的副盟主,其所在的國度在九國盟最繁華的國度——瀏陽國之內,與他所在的含光國并不接壤,之間相隔了黎國、貉國這兩個國度。
區(qū)區(qū)小宗的“認親大會”,根本吸引不到極樂神侯的注意。
當然,即便吸引到了,以衛(wèi)圖對斂息術法的造詣,也有充足的信心瞞過極樂神侯,不被其發(fā)覺到,他亦是化神修士。
時間流逝。
轉眼間,便到了三年后。
含光國內的五大派,除了定陵宗本家外,剩下的四大門派的掌門紛紛到場,給足了定陵宗面子。
不過,衛(wèi)圖能看出,這四家掌門中,有幾人對他懷有隱晦的仇視。
其中,以無峰門鄧掌門最重。
這一原因,他倒也知曉,無非是他的出現(xiàn),讓無峰門暗地吞并定陵宗的計劃為此破產(chǎn)了。
——定陵宗內,除了他和牛兆福等幾個客卿元嬰外,剩下的本宗元嬰,就只剩下三人了。
這三人,分別是呂細清、溫長瑛,以及傳功長老“鄧書艷”了。
鄧書艷便出于無峰門鄧家,是鄧掌門的親生妹妹。
數(shù)百年前,其以聯(lián)姻形式,被嫁到了定陵宗內。
但出嫁沒多久,兩盟之戰(zhàn)爆發(fā),鄧書艷的夫君和定陵宗的前宗主一樣,一同戰(zhàn)死,以致于此女早早成了寡婦。
和溫長瑛不同,鄧書艷心里并不向著定陵宗,反而向著娘家無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