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骷髏玉佩化出的“胡瑤”,不僅體型和宮舒蘭相近,而且修為上和宮舒蘭一樣,都是筑基初期的修為。
“陳塘,聽說你要舒蘭妹妹服侍你?”胡瑤復蘇后,身上不著寸縷,她嬌笑幾聲,嫩玉花枝亂顫,令人目不暇接、血脈僨張。
陳塘臉色陰沉,他看向?qū)m舒蘭,面露警惕之色,“這是鬼傀宗的人傀之術(shù)?”
鬼傀宗,盡管不是魔道五宗之一,但也是魔道的一方大派,在大蒼修仙界內(nèi),赫赫有名。
而其門內(nèi)的人傀之術(shù),則是傀儡一道的異類,以修士為材,結(jié)合鬼道秘法,制成的傀儡和活人一樣,分不出真假。
此刻的“胡瑤”,正符合他對鬼傀宗人傀的各種特點。
“人傀之術(shù)?”躲在山崖旁邊的衛(wèi)圖,瞇了一下眼睛,看向?qū)m舒蘭的目光,多了幾分殺意。
胡瑤是他舊識,在練氣境時,曾給過他不少幫助。
譬如應(yīng)柄對他的劫殺,就是胡瑤提前告知于他,讓他有了防備之心。
“你倒是見多識廣?!焙幪蛄艘幌伦齑?,在宮舒蘭神識的操控下,向陳塘廝殺了過去。
她御空飛行的過程中,身上涌出碧綠的幽火,在這股幽火的灼燒下,陳塘用來對敵的黑色長刀,瞬間哀鳴幾聲,靈性銳減,在空中滯慢了不少。
陳塘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他連忙從袖中甩出數(shù)道烏黑圓球,砸向胡瑤。
這烏黑圓球是他用大價錢購買的“天雷子”,是煉器師收集天雷制作而成,不僅威力奇大,也能對魔道修士起到克制之用。
正是這幾顆天雷子,給了他自信,在看到任一峰慘死之際,沒有第一時間逃走。
天雷子觸碰到“胡瑤”的身體后,突然爆炸。
霎那間。
火光彌漫,雷電閃爍。
“胡瑤”這人傀身體上涌現(xiàn)的碧綠幽火衰減了不少,白嫩的肌膚上出現(xiàn)了大片大片的焦痕。
有的傷口,甚至縱深到了骨骼上,看起來極為凄慘。
“宮舒蘭,我現(xiàn)在看你跟我還怎么斗?!标愄晾湫σ宦?,再次祭出一把法劍,朝“胡瑤”身上劈砍了過去。
宮舒蘭功成筑基才數(shù)年時間——他可不信,宮舒蘭還有其他手段,能反制于他。
然而——
下一刻。
“胡瑤”身上的變化,就大大出乎了陳塘的所料。
只見剛才還傷痕累累的“胡瑤”,身上肌膚再次白皙如故,身上涌出碧綠幽火,像是絲毫未被天雷子所傷。
在陳塘法劍劈砍而來時,胡瑤抬手,隨手一擊,碧綠幽火就將法劍焚燒半廢。
“怎么可能?”陳塘這次徹底坐不住了,他看了幾眼胡瑤,又看了幾眼宮舒蘭,咬牙決定遁逃,不管宮家秘寶。
再好的寶物,也抵不過他的性命珍貴。
不過,就在陳塘剛剛起步遁飛的時候,在半空中的“胡瑤”,就如弩箭一般,腳步一踏,迅速追了過去。
二人身形接近——
陳塘臉色大變,他急忙激發(fā)早就貼在身上的二階符箓。
但二階符箓形成的護罩,也迅速被“胡瑤”身上的碧綠幽火焚燒破碎。
“胡瑤”身上伸出骨刺,一一扎進了陳塘的體內(nèi)。
幾息后,陳塘化作一具干尸,跌在了山崖之上。
“接下來,該怎么辦?”躲在一旁的寇紅纓,傳音詢問衛(wèi)圖,她此刻也吃不準,宮舒蘭的狀態(tài)如何,是好還是壞。
畢竟兩個筑基中期修士,被宮舒蘭派出的人傀,一一殘殺,幾無阻擋之力。
而她和衛(wèi)圖,也不過筑基初期修士,面對此刻的宮舒蘭,不一定有勝算。
搞不好,可能全軍覆沒。
“剛才陳塘的天雷子,并非沒有奏效,只不過……被宮舒蘭將這些傷害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
衛(wèi)圖皺眉道。
他憑借“香羅鼻”,此刻可以清晰嗅到,宮舒蘭隱藏在衣袍下的濃烈血氣——這些血氣,都是“胡瑤”受重傷,傷勢復原后,突兀出現(xiàn)在了宮舒蘭身上的。
換之,并非是陳塘的數(shù)顆天雷子沒有奏效,而是宮舒蘭以秘法,將“胡瑤”的傷勢,轉(zhuǎn)移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衛(wèi)叔的意思是——現(xiàn)在的宮舒蘭,是真正的強弩之末?”
寇紅纓柳眉一挑,有了對宮舒蘭出手的信心。
“不能確定。”衛(wèi)圖聞,搖了搖頭,說道:“她身上的手段太過莫測,貿(mào)然下手,也有可能遭遇任一峰、陳塘的下場。”
“宮舒蘭,不是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
他沉聲道。
“那放棄?”寇紅纓詫異,宮家秘寶,也讓她動心了,若直接放棄,太過可惜。
“不?!毙l(wèi)圖搖了搖頭,說道:“宮舒蘭是否為強弩之末,咱們不清楚,所以得等機會,等對其一擊斃命的機會?!?
他不認為,宮舒蘭能時時刻刻維持住“胡瑤”這人傀的狀態(tài)。
宮舒蘭手段雖厲害,但法力不會憑空而多,每維持一息的人傀,其道軀的法力便會削減一分。
“紅纓,你去玉泉山坊市,看能否租借到一套陣法,你我借陣法之威,困殺宮舒蘭?!?
衛(wèi)圖做出最穩(wěn)妥的安排。
租賃一套陣法雖不便宜,但褫奪重寶,豈能做惜財之舉。
“好,衛(wèi)叔?!笨芗t纓點頭答應(yīng)下來,準備離開山崖,偷偷前往玉泉山坊市。
但隨著寇紅纓的這一動。
宮舒蘭的目光,頓時偏移到了衛(wèi)圖、寇紅纓這里。
“寇仙子?”宮舒蘭分辨出了寇紅纓的氣息,她冷眸微閃,輕笑一聲道:“堂堂的鏡水閣筑基真人,怎么做起了偷雞摸狗之事,這有失爾門派之名吧?!?
見自己蹤跡已經(jīng)暴露,寇紅纓索性也不再潛藏,她露出自己身形,將自己的宗門令牌對宮舒蘭晃了一下道:“宮道友可不要自誤,想著對我下手,不然……我派金丹真君過來,宮道友即使有這人傀相助,恐怕也是插翅難逃?!?
看到這宗門令牌。
宮舒蘭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忌憚之色,她將準備襲殺寇紅纓的“胡瑤”人傀收到自己身旁。
接著她柳眉一皺,說道:“寇仙子在旁偷聽了這么久,卻遲遲沒有捏碎令牌……應(yīng)該不是打著除魔之念,而是對我宮家秘寶另有所圖……”
“只不過如寇仙子所見,妾身身上確實沒有宮家秘寶,有的……只有這具人傀……”
“不如寇仙子放妾身一次,今后妾身對寇仙子定有重報?!?
三大仙門的求救令牌,不到危機關(guān)頭,不可輕易捏碎。
不過,若是為了鏟除她這種“魔道修士”,那就不一樣了。
捏碎令牌,引來仙門高手鏟除魔修,寇紅纓不僅不會受到懲罰,而且還會得到賞賜。
因此。
宮舒蘭對寇紅纓這筑基初期修士的態(tài)度,不僅不強硬,還帶著幾分求饒之意。
“不必日后報答!”寇紅纓直接拒絕,她看了一眼系在兩具干尸身上的儲物袋,笑了一聲道:“任一峰和陳塘二人的儲物袋,所藏應(yīng)該不少,還望宮道友能夠割愛?!?
既然奪得宮舒蘭身上的“宮家秘寶”太難,那么退而求其次,拿到任一峰二人的儲物袋,亦是可行之事。
兩個筑基中期修士的所藏,足可讓她大發(fā)其財了。
“寇仙子未免太過貪婪了!”
宮舒蘭聽到這話,當即臉色一冷,操控“胡瑤”,就準備對寇紅纓下手。
這次,殺死任一峰二人,她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若讓了這兩個儲物袋,她這次大戰(zhàn),不僅沒有回報,相反還折損了不少底蘊。
當然。
宮舒蘭此刻操控“胡瑤”,并不是真要對寇紅纓下手。在玉泉山坊市附近,她還沒這么大膽子。
她只是威脅寇紅纓,讓其見好就收,不要太過分。
讓出一個儲物袋——
宮舒蘭勉強還能接受。
“宮道友,若加上衛(wèi)某呢?”這時,山崖附近,傳出了衛(wèi)圖的淡漠聲音。
“衛(wèi)圖?”宮舒蘭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年輕男修,臉色微變。
一個二階符師。
一個仙門筑基。
這二人的聯(lián)手之力,盡管比不上適才的任一峰二人,但對她的威脅,實則要比任一峰二人要大。
畢竟,現(xiàn)在的她,可不是剛才的全盛時期。
而她的手段,也被剛才躲藏在一旁的衛(wèi)圖、寇紅纓二人,看的清清楚楚。
“宮道友?”
“或者說……胡道友?”
衛(wèi)圖顯露真身,他看著面前的宮舒蘭,眉宇微皺道。
鬼傀宗的人傀之術(shù),他盡管知道的不多,但從陳塘的反應(yīng)來看,其明顯不知道——宮舒蘭能夠轉(zhuǎn)移“胡瑤”所受的傷害。
管中窺豹。
他猜測,宮舒蘭用的人傀之術(shù)要么比外界常見的人傀之術(shù)高明,要么……另有緣由。
而偏偏宮舒蘭的人傀是胡瑤這個死對頭,這就不得不讓他懷疑“胡瑤”和“宮舒蘭”二人的真正關(guān)系。
以胡瑤的謹慎,其不會輕易離開丹丘山,更不會輕易讓宮舒蘭這個“死對頭”得手,被煉化為人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