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走來了一個姿色秀麗的紅衣婦人,在她身后,跟著一個落后半步的錦衣大漢。
錦衣大漢左手牽著一個扎著沖天揪,約莫七八歲的童子。
見到童子,單閔氏面容稍緩,摸了摸童子腦袋,并將先前取出的紅包發(fā)給了這童子一個。
“怎么今日起的這么晚?”這時,單武舉一拍身旁的茶幾,怒聲喝問道。
起居室的眾人似乎對這一幕早就司空見慣了,包括衛(wèi)圖,都沒有露出意外的樣子。
單武舉對誰都是客氣,哪怕對待長工,也頗多豪爽,不拘小節(jié),從不計較分厘的得失。
但唯獨對單芳……
單芳回到單宅后,衛(wèi)圖便見單武舉這一個月來,發(fā)了六七次火了。
“昨晚毅武吵鬧,說是要騎馬玩,我……哄了半天才哄好,說那些馬都是你的寶貝,碰不得……”單芳委屈道。
單武舉聽到這話,面露不耐之色,熟知幺女性子的他,知道其又再圖謀自己的財產(chǎn)了。
只不過,在這一方面,他不好訓斥,給單芳留了顏面。
“爹,你馬廄的那幾匹馬,你又不常騎,你最近身子又不大好,不如送給毅武一匹?!?
“毅武和我鬧了好久?!?
單芳見單武舉氣勢弱了下來,上前半步,低著腦袋,臉上擠出柔軟的姿態(tài),語氣快促的說道。
說話間,她見單武舉抿緊了嘴,左手攥住了直背靠椅的扶手,身體繃的硬直,心里頓時就有了數(shù),于是又上前了一步,貼著單武舉的左臂,將剛才說的話又復述了一遍。
這次,單芳的語氣又多出了幾分懇求。
“毅武年紀還小,騎不了馬……,廄里的那匹老馬……你走的時候牽走吧?!?
單武舉閉了一會眼,似是在尋思,等了幾息后,才斷斷續(xù)續(xù)的開了口。
話畢,他松開了座椅扶手,身子像泄了一口氣,軟爛似的癱在了上面。
好馬,對于一個武人來說,就是第二條生命。
馬廄里的每一匹馬,單武舉都侍弄的皮亮毛順,精神昂揚。
但面對女兒和孫子毅武……
單武舉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
“毅武,聽見了沒?”
“你爺答應送你馬了,你回家后,就有馬騎了?!?
單芳沒有感謝單武舉的慷慨,而是抱著單毅武走在單武舉面前,說了這一番話。
“小妹,有些過分了?!闭驹趩伍h氏身后的單延功臉色難看,起聲呵斥道。
“大哥,這會還沒分家呢,你就嫌棄我這個妹子問爹要馬了,這馬是毅武騎,又不是我騎……”
單芳撇了撇嘴。
“再說。”
“你一個文人,又不耍刀槍棍棒,讓讓你侄子也不行嗎?”
她又補了一句。
“對了,爹。”
“毅武也快到練樁功的年紀了,我想讓他爹也學一下咱家傳的拳法……”
“他爹傳身教,毅武長大后,肯定也能武舉中舉,取得功名?!?
單芳先是看了一眼衛(wèi)圖,然后目光又挪到了單武舉身上,笑著說道。
“當然。”
“要是衛(wèi)哥兒答應今后教毅武習武,這家傳功夫要不要也沒事……,都是為了毅武……”
單芳笑了笑。
“這……”聽到這句話,單武舉立刻就啞不做聲了,輕咳一聲,等待衛(wèi)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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