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寶錢莊的錢大掌柜站在錢莊二層樓的雅間里目睹了這一切。
與他同處于這雅間里的還有個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
他是……西陵城城守葛剛!
“葛大人現(xiàn)在知道白公子的智慧了吧?”
錢大掌柜落座斟茶,遞了一杯過去,又道:“這一手禍水東引,將他從這賭局之事中完美的摘了出去,現(xiàn)在西陵城百姓們最大的敵人變成了宋子規(guī)?!?
“寥寥幾句話,他以后再不會成為西陵城百姓所仇視的對象,這比王爺所想的當(dāng)著所有百姓的面讓他賦詩一首或者比試一番更有用?!?
“嘖嘖嘖,”
錢大掌柜搖頭笑道:“文人的嘴,果然是殺人不見血的刀!”
“葛大人,就憑白公子的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你還會懷疑他的才華么?”
葛剛端著茶盞沉吟三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揭開蓋碗吹了吹茶沫子,說道:
“九公主殿下離開前來過一趟城守府。”
他抬頭看向了錢大掌柜,笑了笑:“殿下是來警告我的,犬子被白少秋所傷,殿下?lián)奈野档乩飳Π坠邮箟摹?
“我哪里敢對白公子使壞!”
“殿下多慮了?!?
“犬子那是咎由自取,他活該!”
“其實我還要感謝白公子,白公子下手極有分寸,斷的是犬子的肘關(guān)節(jié),很好接上,亦無后遺癥。”
“今日我來,倒不是想要問你這賭局是否與白公子有關(guān),”
錢大掌柜微微一笑:“那城守大人來此何意?”
葛剛俯過身子,低聲問了一句:
“就是想要向你打聽一下九公主與白公子之間的關(guān)系。”
錢大掌柜也端起了茶盞,淡然說道:“葛大人想的有些多了?!?
“九公主殿下乃公主之尊,白公子他……不過是王府一贅婿罷了?!?
“要說關(guān)系,也不是沒有,九公主是仰慕白公子才華的。”
“才子嘛,還是異軍突起的才子,九公主欣賞他這不足為奇,至于九公主去城守府……在老夫看來也僅僅是有些擔(dān)憂罷了?!?
“葛大人無需掛懷,只要不對白公子下黑手……葛大人最好不要有這個心思,因為王府對白公子的態(tài)度也已改變!”
錢大掌柜呷了一口茶,又說了一句:
“王爺昨兒個在城守府對西陵城的百姓發(fā)了話,這就是王爺?shù)膽B(tài)度!”
“葛大人是聰明人,理應(yīng)知道這些才對!”
葛剛沉吟三息,曬然一笑:
“我自然知道,我非但不會記恨于白公子,等犬子傷好之后還會讓犬子登門謝罪!”
錢大掌柜意味深長的看了葛剛一眼,“那就是最好的。”
葛剛抬眼,忽的說道:
“今日我來,倒沒有料到會看見白公子,我來是想問一件事。”
“何事?”
“白長庚夫婦尚未離開西陵城的時候,錢大掌柜與白長庚相交莫逆?!?
“三年前的那個春,冬雪尚未消融,白長庚夫婦丟下白公子匆忙離去不知所蹤……理由是白公子實在不堪,令他們夫婦絕望?!?
葛剛又俯過身子,放下茶盞,手指頭在桌上叩了叩,面容變得極為嚴(yán)肅:
“這個理由很是牽強(qiáng)!”
“錢大掌柜與白長庚最為熟悉,我就想問問……白長庚究竟因何事而離開?”
錢大掌柜徐徐放下了茶盞,抬眼注視著葛剛的眼,三息,他咧嘴一笑:
“葛大人怎么會對這事感興趣?”
“長庚賢弟將一生所望寄托于白公子身上,但那十年確實是白公子最為不堪的十年,長庚賢弟對白公子傾注了極大心血……得到的是巨大的失望?!?
“他能怎么辦呢?”
“唯有離開?!?
“將白公子置于困境之中。”
“他說……這樣或許能讓白公子醒悟?!?
“瞧瞧,現(xiàn)在白公子醒悟了,長庚賢弟倘若知道恐怕很快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