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等人一聽,常三川這話也有理!
他們又都看向了蘇三娘。
蘇三娘微微一笑,拎壺逐一斟酒。
“諸位公子,白少秋奪魁,是西陵城的一件大事,但放在興國,它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在奴家看來,這件小事的背后……恐怕還有一些別的味道?!?
她將酒壺放在了桌上,看了看此間的幾個少年,又道:
“比如……城里有傳說皇上與王爺不太和睦?!?
“比如,從京都來的商人有說起朝中左右二相正在你死我活的斗爭之中?!?
“這些事,是大事!”
“奴家再來說說小事?!?
“白少秋這個廢物忽然間成了西陵城第一才子,他的事跡必然會傳入京都,就必然引起有心人的關(guān)注?!?
“你們想想,他是皇上御賜的贅婿,他原本是個廢物,現(xiàn)在成了大才子……皇上會不會召他進京仔細的看看?”
“秦相與葉相是不是也會對他生出了興趣?”
“當皇上和葉相的視線轉(zhuǎn)移那么一點到白少秋的身上,王府和秦相所承受的壓力是不是就會少一些?”
“其實吧……白少秋有沒有真才實學這已不再重要。”
“他去了京都,哪怕在香山文會一個字也不落,那些大人物如果認為他有利用的價值,他依舊能夠風光的活著?!?
“倘若認為他沒有了價值……”
蘇三娘抬起手來捋了捋耳畔的一絲亂發(fā):
“他的死,對王府沒有半點壞處,反而讓長纓郡主得以自由!”
“至于他在竹溪文會奪魁之事……以王府的手段,大可以撇清關(guān)系,說是白少秋與某個夫子勾結(jié)作出了這舞弊之案?!?
“他死在了京都,死無對證,這事誰能追究?誰還會去追究?”
“就算是皇上,無憑無據(jù),也拿王府無可奈何!”
“故,在奴家看來,王府捧他為魁首,實在是一著極妙的棋!”
“頗有些禍水東引之意?!?
“亦有借刀殺人之舉!”
這些少年們頓時對蘇三娘刮目相看!
常歡思忖三息,巴掌一拍:
“三娘所極是!”
蘇三娘笑瞇瞇看向了常歡:
“那么常公子認為是現(xiàn)在就揭穿白少秋的嘴臉好呢?還是就這么任由他去京都丟臉來的好一些?”
常歡瞳孔微微一縮,他從蘇三娘的手里接過了一杯酒,一口飲盡,深吸了一口氣:
“按照時間算,明天京都四大才子之一的無雙公子就會到我家。我本打算請無雙公子出馬當著全西陵城百姓的面讓他白少秋原形畢現(xiàn)……”
“聽三娘一席話,我改變了主意?!?
“倘若現(xiàn)在揭穿了他,他恐怕不會去京都!”
“他最多再被西陵城的百姓唾棄一番,卻依舊能活著。”
“如此反倒是一來還會得罪了王府,亂了王爺?shù)拇蛩恪貌粌斒О?!?
“讓他去京都吧!”
“京都博弈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已近圖窮匕見之時?!?
“他就是王府即將舍棄的一枚小小的棋子,且讓他去京都丟人!”
“丟王府的臉!”
“丟他的……小命!”
“他給了本公子一腳,本公子就不和這么一個將死之人去計較了。”
常三川擊掌附和,但邱山岳心里卻并不這么認為。
因為前些日子的那個晚上,在上陵書院求知墻下的白少秋與宋子規(guī)賭那道云散聯(lián)的時候,他也在!
他親眼目睹了白少秋僅僅在寸香時間里就對出了那云散聯(lián)的下聯(lián)!
這總沒可能有人提前給了他答案吧?
再說了,竹溪六試一問有可能作弊么?
這倒是有可能的。
畢竟在西陵的這地盤子上,誰也不敢對王府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