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宋子規(guī)那廝還沒回來。
幸虧邀請了白少秋明晚在千味樓一聚——
這席面必須是最好的!
吃了酒之后得盛情邀請他去長夜歡!
對,得給蘇三娘提前打個招呼,想來蘇三娘會倒履相迎!
當(dāng)此間消息傳出去之后,白少秋是與大儒同等的存在,他的身份將令整個西陵城的百姓驚嘆!
亦會讓西陵城三大書院的所有學(xué)子頂禮膜拜!
青樓的姑娘們那就更不用說了。
她們巴不得能投懷送抱。
更重要的是王府已完全接納了他!
就連以前對他極為怨恨的王妃,今兒個對他也是笑意相迎好相對。
變了。
就在踏入蘭亭的這一刻,他們感覺一切都變了!
白少秋不再是西陵城街坊眼里的那個廢物!
他已令所有人都高攀不起!
必須與白少秋打好關(guān)系……這是祁少同卓一行還有邱山岳三個少年此刻腦子里的唯一念頭!
“你們?nèi)齻€也都不錯,都入座吧。”
司老的話將三人從震驚中拉了出來。
可他們哪里有那膽子與王爺王妃還有兩位大儒同坐!
卓一行連忙躬身一禮,小心翼翼說道:
“先生請本不該辭,然……我等若入座亦坐如針氈?!?
“晚生三人便侍候在旁,能聽王爺王妃以及兩位大儒幾句點(diǎn)評已是晚生三人最大的榮幸了!”
方老大儒抬眼看了看三人,沖著司老擺了擺手:
“這少年說的也對,在一旁自在一些也更好?!?
“來來來,白老弟,坐老哥身旁!”
不由分說,方老大儒一家伙就將白少秋給拽了過去,摁在了他身邊的那張木凳子上。
一撩衣袖,這才拿起了桌上的那四張紙來。
七葉提水歸來。
將水壺置于爐上。
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坐在桌前的白少秋。
后退三步,又站在了司老大儒的身后。
“嗯……白老弟用的是炭筆……”
方老大儒從四張紙里找出了用炭筆寫的那首詞,眼睛頓時一亮:
“又是一首滿庭芳?”
“《滿庭芳、蝸角虛名》”
“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干忙。
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qiáng)。
且趁閑身未老,盡放我、些子疏狂。
百年里,渾教是醉……三萬六千場!”
方老大儒扭頭就看向白少秋:“老弟啊,你真未滿十八歲么?”
“此詞老哥怎感覺寫出了八十歲的那種通透呢?”
“前一首《漁家傲》,老弟豪邁而書‘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
“這一首《滿庭芳》,老弟竟然又心生退意……”
白少秋摸了摸鼻子,心想老哥你想多了!
方老大儒的視線又落在了這張紙上:
“思量,能幾許?
憂愁風(fēng)雨,一半相妨。
又何須抵死,說短論長。
幸對清風(fēng)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張。
江南好,千種美酒,
一曲……滿庭芳!”
“這首詞……”
方老大儒眉間微蹙,又細(xì)細(xì)看了一遍,這才看向了白少秋:
“老弟,你這是受了十年挫折看透名利事,洞悉人生了?。 ?
“來來來,給老哥說說你這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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