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會不會更多?”
“這是明槍,明槍嘛,自然有那些侍衛(wèi)還有王爺給你的這些護衛(wèi)們出手來對付?!?
“但到了京都之后這明槍恐怕就看不見了,你將面對的是……暗箭!”
“你若是心太軟……”
魏公公拍了拍白少秋的肩膀徐徐站了起來。
他伸展了一下身子,看著月光下整個長亭驛在這場大火中的余燼,他沒有說心太軟會怎樣。
因為根本不必說。
他說的是:
“抓了幾個活口,不錯,呆會你來審一審,畢竟他們是來殺你的,你恐怕也想知道究竟是誰這么急著想要你的命。”
白少秋對魏公公這一席話并沒有反感。
這樣的話,在西陵城的時候,秦景泰、司里桃花,老余、鄒空青他們都給他說過。
所擔憂的只有一點——
自己這個從來沒有踏出過西陵城的沒見過世面的少年,不知道人世間的兇險。
就像父母對第一次離家即將遠行的孩子的擔心一樣。
他們是善意的。
他們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夠早些成熟起來罷了。
白少秋心軟么?
他并不是心軟,只是曾經(jīng)的文明約束了他。
他依舊認為生命是平等的。
但現(xiàn)實告訴他,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平等,是不存在的。
他想起了那個小仙女。
她的死,或許就是她在認知上的一個悲劇。
白少秋起身,沖著魏公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小子受教!”
魏公公擺了擺手,“僅僅受教并不夠,你得見血,你得殺人,你得……誅他們的心!”
“要想自己活得更舒服一些,要讓那些人不敢對你做點什么,你就要讓他們害怕!”
“只有當你的敵人對你畏懼到骨子里的時候,他們雖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但他們卻啥也不敢做?!?
“甚至當著你的面,他們還得點頭哈腰笑臉相迎。”
“你做到了這一步,你才是真正安全的?!?
白少秋明白了。
曾經(jīng)以為讓一個男人腰桿子硬朗需要的是兜里的銀子來支撐,那么在這樣的一個沒多少規(guī)矩沒多少約束的世界里,他更需要的是權(quán)和勢!
要么當一個心狠手辣的權(quán)臣。
要么……成為一名殺人不眨眼的大將軍。
總之,文人,哪怕天下第一才子這樣的大文人,在這個世界都毫無卵用。
這便是司老大儒明知自己去京都很危險卻毫無辦法的原因。
魏公公極為生動的給白少秋上了一課。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課,讓他將腦子里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統(tǒng)統(tǒng)拋棄。
月色依舊如銀。
余燼依舊未滅。
趙破山的侍衛(wèi)已將戰(zhàn)場打掃完畢。
死了四五十人,他的面色有些悲戚。
也只是有些悲戚。
他來到了白少秋和魏公公的面前,拱手一禮,說道:“刺客死二百六十四,生擒四人?!?
白少秋從懷中摸出了幾張銀票遞給了趙破山:
“分給活著的那些侍衛(wèi)?!?
“將那四個刺客帶來。”
“我來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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