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東臨睜開了那雙老眼,連忙回道:“多謝少主體諒!”
“我覺得奇怪的是,爺爺為什么會以飛鴿傳書這么急的召我們回去!”
“你……究竟給爺爺說了些什么?”
“這個,回少主,屬下就是按照規(guī)矩將此行西陵所遇見的事寫給了首座大人?!?
“可我們并沒有查到那本賬簿的下落!”
“屬下知道,也寫了,至于首座大人急召少主回京,屬下猜……恐怕是和白少秋有關(guān)。”
尚善一怔:“和他有關(guān)?”
“他一個王府贅婿,比查那本賬簿還重要?”
俞東臨沉吟三息,“屬下以為……首座大人擔(dān)心的是少主與王府起了沖突。”
“白少秋這個贅婿與以往不一樣了,王府對白少秋的態(tài)度也已經(jīng)明確了?!?
“而今朝中之局勢少主是清楚的,鎮(zhèn)西王府的存在,是朝中兩股勢力依舊保持微妙平衡的關(guān)鍵?!?
“許是首座大人不希望這樣的平衡被打破……也或者首座大人不希望秦相倒得太快……這都是屬下猜的?!?
“身為懸鏡司的人,是不應(yīng)該去猜這些事的,首座大人極為忌諱,自然就更不允許懸鏡司的人去打破了這種平衡……”
“少主是懸鏡司未來的首座,恕屬下直,查那賬簿之下落,這是懸鏡司要做的事,但……少主做的事已超出了這個范疇,這大抵就是首座大人急召少主回京的緣由?!?
尚善冷冷一笑,又看向了窗外。
他的眼睛微微一瞇:
“爺爺老了?!?
“懸鏡司這些年過于低調(diào)?!?
“以前的懸鏡司,是皇上手里的一把最鋒利的刀……”
“現(xiàn)在呢?”
“這把刀已缺了口子,已生了銹,”
“本少主以為,這把刀該打磨打磨了!”
他又看向了俞東臨,問了一句:“不知道俞金鏡使以為如何?”
俞東臨心里劇震,他垂頭,“首座大人雖老,懸鏡司卻因首座大人而未倒!”
尚善嘴角一翹,俯身,“你說的真好!”
“原本本少主是很欣賞白少秋的,甚至還有招攬之意……你是知道的?!?
“但他不識抬舉??!”
“不能為我所用,那就不能被別人所用,尤其是鎮(zhèn)西王府!”
“其實他依舊是一個小人物。”
“本少主卻偏偏因他而不順意……”
尚善坐直了身子,微微一笑:
“那么……本少主倒要看看死一個白少秋,這天莫非就要塌了?”
俞東臨大駭,面色陡然煞白!
他正要跳下馬車,尚善又笑道:
“就算你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何況你也趕不回去!”
……
……
長寧書院位于西陵城城西的斷橋旁。
斷橋不是橋斷了。
斷橋是橫跨在西河上的一道石拱橋。
橋頭有一棵大榕樹。
這棵大榕樹是斷的!
據(jù)說是十余年前的一個夏夜遭了雷劈,上面斷了,但這大榕樹的生機并未斷,它的半截主干上又生長出了不少的枝干。
枝葉更加濃密。
仿佛一把巨大的傘。
白少秋下了馬車,撐開了油紙傘,望了望那在細(xì)雨中愈發(fā)翠綠的斷榕樹,正要帶著東方猛和趙小樹向一旁的長興書院而去。
就在這時,
他的身子忽的一僵。
他豁然轉(zhuǎn)身又看向了那顆斷榕樹,一聲大吼:
“小心……!”
一箭從斷榕樹濃密的葉間而來!
兩箭!
三箭!
四五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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