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后的聲音,朝諾捏著棉巾轉(zhuǎn)過臉。
看到站在身后不遠處,一身匈奴服飾打扮成匈奴守衛(wèi)的君潛,少年人眉尖重重一跳。
箭步?jīng)_到帳篷門口,小心地將帳簾挑起看一眼外面。
確定帳外沒有其他人,他縮回手掌,將君潛拉到旁邊。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有件事情本王來通知你一聲?!本凉搨?cè)眸注視著朝諾,語氣深沉,“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問題?”
朝諾晃晃手中的棉巾:“我只是想要幫她擦擦手臉。”
君潛皺眉:“你連個侍女都沒有嗎?”
“侍女害怕歲歲的老虎,不敢靠近。”朝諾輕聲解釋。
“那你也不能碰她?!?
君潛低罵一句,奪過朝諾手中棉巾。
用手背試試棉巾的溫柔,將已經(jīng)發(fā)冷的棉巾,重新浸入熱水。
彎下身,小心地幫歲歲擦擦小臉和小手,君潛彎身捏住小家伙的毯子。
注意到朝諾還站在旁邊,少年輕輕揚眉。
“轉(zhuǎn)過臉去?!?
朝諾依轉(zhuǎn)過身,又覺得有點不對。
“我不能碰她,為什么你能碰?”
“本王是歲歲的哥哥。”
“我也是歲歲的哥哥。”
正在幫歲歲擦腳的君潛,皺眉抬起頭。
“本王比她的親哥哥還親?!?
朝諾:……
仔細幫小家伙將兩只小腳擦完,君潛重新拉好毯子,幫小家伙蓋好。
君潛伸過手掌,輕輕將小家伙的頭抬起來,小心地幫她解開還束著頭發(fā)的絲帶,仔細整理好放到枕邊。
將棉巾放回水盆,他邁步走到君潛面前,“提醒她刷牙了嗎?”
“這個……”朝諾有點心虛地轉(zhuǎn)過臉:“她吃著吃著就睡著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提醒?!?
君潛擰起眉,語含薄怒:“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
朝諾:……
一直到八歲之前,他都是被狼帶大的。
原本就不擅長人情世故的事情,自然更不懂怎么照顧一個孩子。
自認理虧,朝諾輕輕咳嗽一聲,沒有反駁君潛。
“你剛剛說有事情要和我說?!?
看他說起正事,君潛也肅起臉色。
“本王的烏龍駒帶著一籠子信鴿,我擔(dān)心信鴿可能會飛出來,返回嘯風(fēng)關(guān)大營。沈侯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的情況,肯定會擔(dān)心的,所以需要想辦法向他報個信。”
二人被縛的時候,君潛放走他的坐騎烏龍駒。
裝信鴿的籠子,還系在烏龍駒的身上。
這個細心之前大家都忽略掉,君潛也是剛剛想到,因此特意過來和朝諾商量對策。
朝諾略一沉吟:“你們是想讓歲歲的金雕去送信?”
“所有人都知道歲歲的金雕在這里,如果金雕突然離開,恐怕會會引人生疑,本王會寫一封親筆信,你安排可靠的人手,將信送回嘯風(fēng)關(guān)。”君潛道。
“好,你來寫信,我馬上安排。”
朝諾點點頭,主動取出紙張在一旁的桌上鋪好。
君潛走到桌邊,取出毛筆,很快就寫好一封密信。
仔細將墨吹干,將密信裝進桌上裝信用的銀筒,取過桌上的臘滴在封口處,取出自己的私章蓋上印。
君潛兩手捧過銀筒,鄭重將信遞給朝諾。
“此事關(guān)系到我們計劃能否成功,一定要盡快送到嘯風(fēng)關(guān),千萬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朝諾兩手接過,鄭重點頭。
“我知道?!?
君潛轉(zhuǎn)過臉,注視著床上安睡的小奶娃。
“今晚的事情還順利嗎?”
“一切都按我們的計劃進行,明日一早我會帶歲歲去神鷹坡,接受鷹神考驗,只要明白不出紕漏,歲歲就會成為草原上的新神女?!?
君潛輕輕點頭,視線收回來對上朝諾的眼睛。
“本王現(xiàn)在回去,你仔細聽好……不許讓她出事?!?
“等等?!背Z追過來,小心地挑起帳簾看了看,“我送你?!?
這里畢竟是中心大帳,戒備森嚴(yán),朝諾也擔(dān)心君潛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你還是好好照顧歲歲吧,本王既然過得來,自然也回得去?!?
轉(zhuǎn)身,君潛挑簾走出大帳。
朝諾到底是不放心,邁步走到帳篷。
一路目送君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皺眉輕吁口氣。
看看手中捏著的信,朝諾還在思考著安排什么人去信,一位親衛(wèi)邁步走過來。
“殿下,有人給您送羊來了。”
親衛(wèi)身后不遠處,站著一位中年匈奴人。
身上衣衫破舊,卻是干干凈凈,身后還牽著兩只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巴魯打傷的那個匈奴男孩的父親——曾經(jīng)的天狼部族大將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