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天啟的聲音,婉婉立刻跪到地上,啞著嗓子喊起冤來。
“大人饒命啊,我根本不是什么婉婉……你們抓錯人……”
“你少騙人!”歲歲尖著小嗓子打斷婉婉的聲音,“別以為你的臉燒壞了,嗓子啞了我就不認識你,你就是燒起灰,我也認識你。”
兩人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彼此都熟悉到骨子里。
婉婉滿身是淤泥的時候,歲歲就認出是她。
那雙曾經(jīng)在山崖上,冷冷地注視著她的眼睛,小家伙永遠也不可能忘記。
生怕韓天啟又把婉婉放了,歲歲急急地拉住君潛的手掌。
“神仙哥哥,她就是婉婉,我沒認錯?!?
“公主殿下?!闭驹谂赃叺乃仑┹p咳一聲,“咱們大理寺里抓人可是要有證據(jù)的,總不能您說她是婉婉,她就是婉婉吧?”
“你們想要證據(jù)?好,本王就給你證據(jù)?!本凉摪櫭即蛄客裢褚谎?,“在江南之時,歲歲的老虎曾經(jīng)咬掉婉婉的左手,這孩子肯定也沒有左手吧?”
韓天啟抬抬下巴,站在旁邊的衙役抓起婉婉的左臂,將她寬大的衣袖拉起來。
看到婉婉缺掉左手的手臂,韓天啟輕輕點頭。
“這一點倒是吻合。”
“我也說一個證據(jù)。”站在旁邊的沈蘊文接過話頭,“婉婉的右臂上有一個胎記,為了掩飾自己的胎記,她曾經(jīng)用利器將胎記處的皮膚割破,大人不妨看看這孩子的右臂?!?
衙役拉住婉婉右臂,將她濕淋淋的衣袖推到肩部。
眾人的目光,一齊落在婉婉手臂。
婉婉燒傷的主要是頭部和臉上,手臂和身上的皮膚還是完好的。
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右側(cè)上臂,有利器劃傷留下的疤痕。
君潛注視著婉婉明顯有些慌亂的眼睛,繼續(xù)說出下一個證據(jù)。
“當初在朝堂上,國舅爺曾經(jīng)當著所有人的面兒說過,他的女兒婉婉,右側(cè)小腿上有一個兩寸長的舊疤痕,這件事我想韓大人應該也記得吧?”
當時,君潛等人與婉婉當堂對質(zhì),韓天啟也在當場。
“沒錯,下官記得此事,來人,查看一下這孩子的小腿。”
衙役拉開婉婉的褲腿,仔細看了看。
“大人,這個孩子腿上確實有一道疤。”
“韓大人,”君潛側(cè)眸,看向韓天啟,“這三處特征應該足夠了嗎?”
身為大理寺卿,韓天啟接觸過無數(shù)大案、要案。
如果只是一處兩處還可以說是巧合,三個疤痕和特征都對得上,這可就不僅僅是巧合了。
“秦王殿下放心,這個犯人下官一定會仔細看守,認真審訊?!?
原本以為,臉燒成這樣,嗓子也燒壞了,對方不可能證明她就是婉婉。
哪想到君潛和沈蘊文,竟然會用這些特征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眼看著韓天啟也認定自己是婉婉,婉婉著急地喊起來。
“誰說這天底下就沒人有一樣的疤痕,我的手是小時候不小心砸壞的,根本不是什么老虎咬的!我不叫婉婉,我根本你們要找的不是婉婉,我也不認識什么丞相……你們抓錯人了,放了我……放了我!”
“你不用喊得那么大聲?!?
君潛邁下臺階,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婉婉的眼睛。
“就算你這些疤痕都是巧合,就算你否認你是被老虎咬傷,本王依舊有辦法證明你就是婉婉?!?
“你……”對上少年人黑沉沉的眼睛,婉婉緊張地咽一口吐沫,“你要怎么證明?”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君潛輕哼一聲,重新轉(zhuǎn)過身,墨眸注視著韓天啟,臉上露出超過年齡的深沉。
“韓大人,現(xiàn)在本王就將這個疑犯交給你了?!?
韓天啟點點頭,厲聲下令。
“來人,將疑犯押入大牢,嚴加看守。未經(jīng)本官同意,任何人不得隨意探視?!?
衙役們答應一聲,將婉婉拖走。
韓天啟按照大理寺的規(guī)矩,仔細寫好交接文書,蓋上官印之后兩手捧到君潛面前。
“此案關(guān)系重大,還請殿下盡快稟明皇上?!?
畢竟,事關(guān)當朝皇后、太子,還有國舅秦北城。
哪怕是韓天啟這個大理寺卿,沒有皇上的命令也沒有辦法開堂審訊。
君潛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接過文書仔細收好。
告辭韓天啟,三人一起離開大理寺,重新返回皇宮。
皇宮內(nèi)。
君承安剛剛看完幾個奏折,正在御書房外的水榭邊散步休息。
想起這一次君潛與歲歲在江南遇刺的事,君承安皺眉停下腳步。
“福安啊,常青那邊還沒有消息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