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書童的衣袖,君潛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躲過他的手掌,小鸚鵡扇扇翅膀,重新落回歲歲的肩膀。
“小主人,就是他,就是他!”
“皇上。”秦家書童急忙撲跪在地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剛剛一直前院等待我家公子,從來沒有到沈公子的房間,再說……奴才連字都不認識,怎么會知道太傅要出什么考題呢?請皇上給奴才做主?!?
“皇上。”秦繼業(yè)也跟著跪到地上,“僅憑著一只鸚鵡的隨口一說,公主殿下就認定臣下的奴仆陷害沈公子,臣下不敢茍同?!?
“是啊父皇?!本凉砂擦⒖處颓?,“不過只是鸚鵡,它說的話怎么能當成證據(jù)?請父皇明查?!?
君潛掃一眼幾人,大步走到秦家書童面前。
彎下身一把抓住書童的左腕,將他拖到君承安面前,舉起那名書童的左手。
“為避免考題泄露,文華殿的考題,皆由太傅親自出題,考試當天一早印制而成。如果你沒有接觸過考題,你的衣袖上怎么會沾到油墨?”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秦家書童的左手。
果然,他的深灰色衣袖下面,幾處黑色的墨痕,陽光下明顯泛著幾分油光。
因為只是不小心蹭到,墨痕并不明顯,連書童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被君潛揭穿,秦家書童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
“皇上,奴才……奴才這是寫字時不小心沾到?!?
“寫字?”沈蘊文輕哼,“你剛剛不是說,你連字都不認識的?”
慌不擇的書童,注意到自己前后矛盾,急忙改口:“不是奴才自己寫字,是早上幫著公子收拾字帖的時候,不小心沾到的。”
“一派胡?!碧蹬瘸雎?,“文華殿里試卷印制用的是油墨,與平常寫字所用水墨根本不同,你這衣袖上的墨跡反光明顯,分明就是油墨。”
君潛猛的用力,將秦家書房甩到地上。
“天子面前,你還敢說謊?”
漏洞相繼被揭穿,秦家書童跪在地上,面若土色,全身都在哆嗦。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君承安背著兩手,居高臨下注視著面前的秦家書童。
“說,你是受何人指使?”
“奴……奴才……”書童悄悄掃一眼跪在身側的秦繼業(yè),臉上有些猶豫,“沒……沒人指使?!?
只憑一個小小的書童,敢在皇宮里偷試卷,陷害皇子和伴讀?
君承安當然不會相信。
“好!朕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君承安沉聲下令,“來人,拖出去,打到他說為止?!?
兩個侍衛(wèi)答應一聲,大步?jīng)_過來,一左一右拉住秦家書童的胳膊。
“記住……”君承安皺眉補充,“在他說出幕后指使之前,不許打死!”
書童原本還以為,他將一切攬到身上,自家公子肯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小命。
哪想到,自始至終秦繼業(yè)一聲不吭。
聽到君承安這句命令,他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線也隨之崩潰。
“皇上饒命,我說……我說!”秦家書童哭著抬起臉,“是……是我家公子讓小人干的,公子讓小人趁機偷來試卷,再悄悄放到沈公子房中,陷害沈公子和秦王殿下?!?
“你……你胡說。”秦繼業(yè)立刻跳起來,照著書童就是一陣拳打腳踢,“我什么時候指使你的,你這個卑鄙小人,明明是你自己干的,為什么要把我扯進去?!?
“明明就是公子讓小人干的,如果不是公子找機會叫走太傅,小人怎么可能有機會偷到試卷?皇上明鑒,小人全是被迫的,是秦二公子逼我的,小人要是不干,公子就要把小人賣掉。”
“皇上別聽他胡說,臣下冤枉,全是這狗奴才自己干的?!?
“我為什么要針對殿下和沈公子,還不是公子因為丞相的事氣恨殿下和沈公子?”
……
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一主一仆如兩條瘋狗互咬起來。
君澤生怕二人慌不擇,將自己也扯進去。
大步?jīng)_過來,一人一腳將兩人重重踢倒在地。
“放肆,天子面前,爾等還不認罪?!?
被他踢了一腳,秦繼業(yè)和書童反應過來,忙不迭地爬跪起來求饒。
“身為皇家伴讀,居心叵測陷害皇子和同窗,你還想讓朕饒你?”
君承安沉著臉,語氣冰冷。
“伴讀秦繼業(yè),陷害皇子同窗,罪不可赦,拖出去,杖則三十,永世不得入宮。書童敗紂為虐,亂棍打死!”
幾個侍衛(wèi)大步?jīng)_過來,將兩人拖向門外。
秦繼業(yè)早嚇得尿了褲子,還在向太子求助。
“皇上饒命,太子殿下救命啊……”
知道君承安正在氣頭上,生怕自己也被牽連。
君澤哪敢?guī)退笄?,抿著唇站在原地,垂著臉大氣都沒敢出。
太子尚且如此,其他與秦繼業(yè)交好的伴讀們,自然更是個個不敢出聲。
兩個人的呼喊聲,漸漸遠去。
君承安皺眉環(huán)視一眼眾人,目光落在君澤臉上。
“太子,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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