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nèi)。
草原可汗烏力圖臉色蒼白地靠在枕頭上,眼睛半瞇著,顯得極是疲憊。
床邊,除了兩位負責(zé)照顧烏力圖的侍女之外,還站著好幾位匈奴各部族的族長。
匈奴二王子蘇赫,也在其中。
與巴魯?shù)母叽蟛煌?,蘇赫身形削瘦,一對細長的眼睛里透著幾分狡猾陰沉。
聽到手下通報兩個兒子回來,烏力圖緩緩將眼睛睜大。
“父汗!”巴魯?shù)谝粋€沖過去,撲跪在老人家床側(cè),“您怎么樣?”
“我沒事?!弊⒁獾桨汪斈樕系膫瑸趿D瞇了瞇眼睛,“你的臉怎么了?”
巴魯當然不會在父親面前,說出自己的糗事,正準備掩飾過去。
歲歲的聲音,帶著笑意響起來。
“他是被我的金雕抓的?!?
被歲歲當場揭穿,巴魯氣恨地轉(zhuǎn)過臉,狠狠瞪一眼歲歲。
“來人,把這個死丫頭給我拖出去。”
兩個匈奴士兵,大步?jīng)_進來。
朝諾伸臂護住歲歲,皺眉掃一眼二人。
“退下。”
“朝諾!”巴魯站起身,“你好大的膽子,這可是父汗的大帳,你竟然敢把大鄴的人帶進來?”
朝諾輕哼,“站在你身邊的,可是大鄴丞相的兒子,你不是把他也帶進來了?”
巴魯還要發(fā)作,靠在枕頭上的可汗烏力圖皺眉開口。
“好了。巴魯,你可拿下嘯風(fēng)關(guān)了?”
“回父汗……”巴魯心虛地低下頭,“嘯風(fēng)關(guān)還沒有拿下,不過,我抓住了兩個大鄴的重要人物。而且,我已經(jīng)與秦公子商量好,大鄴的丞相秦北城會和我們合作,幫助我們一起收服整個大鄴江山?!?
“是啊,可汗?!鼻乩^業(yè)忙著上前一步,向可汗行禮,“在下秦北城之子秦繼業(yè),我們秦家愿意與可汗合作,共謀大業(yè)?!?
聽他提到城北城,站在一旁的歲歲,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放肆!”巴魯沉著臉怒喝出聲,“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個大笨蛋呀!”歲歲抬起小手,指向秦繼業(yè),“他的話你也信啊,他那個大壞蛋爹爹秦北城,早就不是丞相,現(xiàn)在人都死了?!?
秦繼業(yè)轉(zhuǎn)過臉,“你胡說什么!”
“我才沒有胡說呢,你們家被皇上爹爹抄家了,你爹死了,你娘他們早就被抓起來了。”
站在小家伙肩上的小鸚鵡,也跟著小家伙學(xué)舌。
“抄家,抄家,全死啦!”
“不可能……”秦繼業(yè)面色蒼白地搖搖頭,“我爹可是國舅,我家姑母可是皇后,還有太子……他們不會允許皇上這么做的?!?
聽他提到皇后和太后,歲歲笑得越發(fā)厲害。
“什么太子呀,皇上爹爹早就把他廢了?!?
秦繼業(yè)哪里肯信?
“你說謊,你說謊,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朝諾上前一步,向可汗烏力圖拱拱手。
“父汗,這個孩子名叫歲歲,是大鄴的那位神仙小公主,幾天前剛從京城趕到西北,她說的話朝諾已經(jīng)確定過,千真萬確。大鄴丞相秦北城人在獄中時,被其女秦婉婉誅殺,秦家所有人都已經(jīng)淪為階下囚。這位秦家二公子,不過就是一個大鄴的通緝犯而已?!?
朝諾轉(zhuǎn)過臉,斜一眼巴魯。
從身上取出一張通緝令,在手中抖開。
“這是我從沈蘊川身上搜到的通緝令。”
眾人同時轉(zhuǎn)過目光。
看到他手上畫著自己畫像的通緝令,秦繼業(yè)錯愕地怔住。
他們秦家真的完了?
“姓秦的!”巴魯氣怒地轉(zhuǎn)過身,一把扼住秦繼業(yè)的衣領(lǐng),“你竟然敢騙我?”
“王子殿下息怒,我真的不知道啊……”秦繼業(yè)嚇得急急跪到地上,“我離開京城的時候,這些還沒有發(fā)生。更何況,就算這些是真的,繼業(yè)為殿下提供西北地圖,可是真的呀!”
“西北地圖?”朝諾冷笑,“真是想不到,大哥有地圖在手,還能折損兩萬人馬,這仗……您是怎么打的?”
巴魯知道瞞不住,忙著松開秦繼業(yè)跪到地上,
“都是巴魯無能,這一次確實是出師不利,不過,巴魯現(xiàn)在抓到了大鄴的皇子,還有沈懷瑾的兒子,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有他們做人質(zhì),我一定可以奪下嘯風(fēng)關(guān)的?!?
蘇赫一直在與巴魯爭奪未來的可汗之位,正愁沒機會針對巴魯,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再給你一次機會?”蘇赫陰笑,“大哥是準備把咱們?nèi)康谋Γ細г谀闶掷飭幔俊?
巴魯還要再為自己辯解,可汗烏力圖抬起手掌,指著巴魯怒罵出聲。
“你這個沒用的廢物,草原人的臉全被你給丟盡了,給我出去,滾出去!”
用力太穩(wěn),烏力圖控制不住地重重咳嗽起來。
一旁的侍女忙著取過手帕,幫他擦拭著唇角。
烏力圖喉嚨里咕嚕一聲,哇得吐出一口鮮血。
看烏力圖吐血,眾人都是面色一變。
“父汗!”
巴魯擔心地沖過去,抓住烏力圖的手掌。
蘇赫轉(zhuǎn)身下令:“快,請神女過來?!?
……
一位侍女急急地跑出門去。
“神女來了!”
大帳帳簾被人挑開。
一位年輕女孩急匆匆地奔進來。
“快讓開,讓神女幫父汗診治。”
蘇赫向眾人揮揮手,將巴魯也推到一邊。
年輕女孩走到床邊,伸過手掌扶住烏力圖的手腕,為她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