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范大學(xué),中南樓。
“你今天怎么沒出去玩啊?”
中文系81級女生孫瑤向室友藍國萍問道。
“我的衣服洗了,沒合適的衣服穿?!彼{國萍撅著嘴說道。
“你不是有條碎花的裙子嗎?”
“沒有合適的襪子配啊。”
“將就吧,你長得夠漂亮了,不用這么追求盡善盡美的?!?
“才不是呢!我的小腿太黑了,不好看……”
“嘻嘻,我覺得挺好看的?!?
“不跟你說了,有人敲門呢……”
藍國萍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去開了門。門外站著一個身材瘦弱的男孩子,斜挎著一個顏色有些發(fā)白的書包,臉上帶著幾分怯意。在這男孩子的胸前,別著一枚校徽,上面分明有“北京大學(xué)”的字樣。
“同學(xué),你找誰?”藍國萍問道。
“同學(xué)……,你要襪子嗎?”那男生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
“襪子?”藍國萍一愣,這是啥新流行的表白方式嗎,好像很有創(chuàng)意哦。
那男生自然就是吳子賢了。在確定要靠賣襪子掙錢之后,他扎扎實實地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他向自己的女老鄉(xiāng)了解了絲襪的價格,還打聽好了人大和師大的女生宿舍的所在,然后便在一個星期天,背著40雙襪子出發(fā)了。
吳子賢沒有選擇在北大的女生宿舍開始賣襪子,一定程度上還是因為抹不開面子。在自己學(xué)校里做生意,碰上個認識的同學(xué),總是難免會尷尬的。在外校就無所謂了,只要你舍得把臉皮撕下來揣兜里,誰又認識你呢?
關(guān)于要不要戴校徽的問題,吳子賢也是認真考慮過的。戴著?;兆鲂∩猓坪跤悬c給學(xué)校丟臉的意思。但同時,戴著校徽也能夠給人以一種可信任的感覺。畢竟,與社會上的二道販子們相比,大學(xué)生還是更值得買主們信任的。
就這樣,吳子賢第一站來到了師大,敲響了孫瑤、藍國萍她們的房門。
“你說的襪子是什么意思?”藍國萍問道。
吳子賢翻開書包,掏出一疊絲襪,向藍國萍示意了一下,說道:“就是這個,我想問問,你們要買絲襪嗎?”
“你是……”藍國萍看著吳子賢,瞇縫起了眼睛。
“我是北大的,我在勤工儉學(xué)。”吳子賢說道。
“勤工儉學(xué)啊,那你是北大哪個系的?”
“化學(xué)系?!?
“哪一級的?!?
“82級?!?
“82級,那不還是新生嗎?”
“呃……,是的,我是新生?!?
“哎呀,真不得了,新生就懂得勤工儉學(xué)了,現(xiàn)在的孩子怎么這么早熟啊?!?
藍國萍頓時就來了興趣。師弟,哪怕是北大師弟,那也是新鮮可口的呀。
“快進來吧。”
藍國萍熱情地招呼著,把吳子賢往宿舍里讓。
還好,吳子賢也不是沒有進過女生宿舍的人。聽到藍國萍的邀請,他硬著頭皮進了門,然后便看到室里還有一個女生,正用狼一般的目光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