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瑛用手指在高敏腦門上戳了一下,說道:“你謝我干什么。要謝,你就謝小凡吧,這是他賺的錢?!?
高敏嘻嘻笑著轉(zhuǎn)過頭,伸手在高凡臉上揪了一把,說道:“謝謝老弟,等你老姐掙錢了,給你買新衣服?!?
“你的錢還是自己留著吧。我現(xiàn)在能賺錢了,等你出嫁的時候,我送你一套房子當(dāng)嫁妝?!备叻残χf。
從心理年齡上說,高敏在他面前只能算是個小妹妹了。但血緣這東西就這么奇怪,高敏揪他的臉,他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適,反而一下子就回憶起了小時候姐弟倆在一起玩耍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化肥廠剛剛建成,各種事情千頭萬緒,高逸平成天都在車間里忙。冉玉瑛雖然在行政科工作,但那是運動年代,時不時就要搞政治學(xué)習(xí),大家湊在一起,學(xué)學(xué)最新指示,念念報紙,回到家也得七八點鐘了。
很多時候,都是高敏負(fù)責(zé)看管高凡,還要給高凡做飯。在前身留下的記憶中,高凡吃過無數(shù)次的夾生飯或者焦飯,但他就是覺得姐姐做的飯比媽媽做的飯好吃,或許這就叫做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吧。
高敏沒有繼承高逸平的穩(wěn)重,而是繼承了冉玉瑛的不著調(diào),說話做事都有些瘋瘋癲癲。諸如燒開水的時候把高凡給燙著,或者出去玩的時候把高凡帶進(jìn)水坑里之類的事情,可謂是層出不窮。不過,遇上有人要欺負(fù)高凡的時候,這位小姐姐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立馬變得奶兇奶兇的,像一頭護(hù)崽的獅子,敢于和高出自己一頭的小男孩拼命。
想起這些,高凡在內(nèi)心便已接受了這個姐姐。前一世的他是獨生子女,一直羨慕別人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啥的。穿越一回,白撿一個姐姐,也算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爸,媽,你們都聽到了哈,小凡說他以后要送我一套房子當(dāng)嫁妝?!备呙粑χ鴮Ω改刚f道。
“你才多大,就說嫁妝的事情,也不怕羞!”冉玉瑛笑著罵道。
高逸平卻是轉(zhuǎn)向高凡,嚴(yán)肅地說:“小凡,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還是少做一點?,F(xiàn)在雖然說是國家的政策放開了,允許一部分人靠勤勞致富,但這是有分寸的。你還年輕,不懂政治,我和你媽媽都是經(jīng)歷過多次運動的,知道政策說變就變?,F(xiàn)在允許的事情,說不定過幾天就不允許了,所以……嗯,你懂吧?”
說到最后的時候,他終于沒有“所以”下去,那句“你懂吧”,聽起來像是意味深長,實則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是當(dāng)廠長的,也算是見多識廣,但對于國家政策,他還真說不上有多深的理解。他經(jīng)歷過許多次運動不假,但這一次,他隱隱覺得與過去不一樣了。
作為人之父母,他也是希望兒子能夠出人頭地,做出一些尋常人做不出的大成績。高凡用一個配方幫水南的村辦企業(yè)賺了錢,自己也拿到一筆不菲的分紅,這事讓高逸平覺得很風(fēng)光。
他既擔(dān)心高凡做的事情超越了政策范圍,招來麻煩,又擔(dān)心自己說得太多,打壓了高凡的積極性,扼殺了兒子的光輝前途。
左右為難之下,他只能選擇一個含糊的說法。
要不,就讓兒子先試一試吧。自己多關(guān)心一下政策,萬一政策有啥變化,自己提前讓兒子收手,想來問題也不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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