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你和清塵師侄好生休養(yǎng)，我先走了。*非常文學(xué)*”明照真把顧離二人送回小竹峰后，告辭離去。

良辰美景迎上來，見顧離和莫清塵俱是面色慘白，身上衣衫濕透，不由大吃一驚，同聲道：“小姐，您這是怎么啦？”

莫清塵連擺手的力氣都無，吃力的道：“快扶我和師父進(jìn)去?！?

“噯?！绷汲矫谰翱谥袘?yīng)著把二人扶了進(jìn)去。

“真人，小姐，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婢子的？”美景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離聲音溫和的道：“你們二人不必忙了，先退下吧?！?

良辰美景齊齊退下后，室中便剩下了師徒二人。

“師父——”見顧離不開口，莫清塵忐忑的喚了一聲。

顧離緊抿薄唇，眼神莫名的看莫清塵一眼。

莫清塵拉拉顧離衣角：“師父，您，您莫非在生氣？”

顧離不動聲色的抽回衣袖，淡淡道：“為師有何氣可生？”說完目光轉(zhuǎn)向別處，不再看莫清塵一眼。

莫清塵臉色數(shù)變，心中天人交戰(zhàn)，半天后忽然跪了下來，清聲道：“師父，清塵錯了?！?

顧離這才轉(zhuǎn)過頭來，淡淡問道：“清塵你哪里錯了？”

“清塵，清塵不該殺了田園。”莫清塵小聲道。

顧離神色平靜，卻沒有作聲。

莫清塵看向顧離。

他眸中純凈的黑瞳似乎能把一切看透，只是清澈的眼神中卻夾雜了一絲無奈與薄怒。

莫清塵終究下了決心，一咬牙道：“清塵不該以身為餌，設(shè)計殺了田園！”

她早該想到，自己的所為或許能瞞過所有人，可又怎么能瞞得過朝夕相處的師父。

今日若是自己不說，他定然不會追問，可是二人之間定會生了間隙，而這卻是她絕對不愿看到的。

“為什么？”顧離輕聲問道。

他知道自己的小徒弟平日行事雖有自己的原則底線·卻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那田園在女色之上雖然名聲不好，卻也沒到需要正義人士出頭為民除害的地步。

話已說出口，莫清塵只覺心中渀佛卸下了一塊大石·語反而流利起來：“因為清塵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殺了我爺爺！那一年清塵初到天瑤城，不過八歲，和爺爺相依為命…···”

莫清塵從八歲那年初入天瑤城講起，直講到發(fā)現(xiàn)爺爺被田園殺害，自己為了報仇來瑤光當(dāng)了雜役弟子，聲音平靜柔和的渀佛是在講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故事·卻能令顧離感覺到說話之人心底深處難以述的哀傷。*非常文學(xué)*

顧離聽完莫清塵的講述，輕嘆了口氣，看著她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龐道：“清塵，你和田園既有這番積怨，殺他報仇也是應(yīng)當(dāng)。只是你今日所為卻太過不妥，別忘了，你，你到底是女子······”

想到田園所為因為溯影玉之功被顧離盡看眼底·莫清塵臉頰微紅，低聲道：“師父，我知道您生氣·氣清塵不顧自身安危任性妄為，可若是重來一次，清塵還是會如此做的。能手刃仇人，就是挨再多鞭子清塵心中也歡喜。只是，只是連累師父挨鞭子，卻是清塵的錯?！?

顧離舀出一個玉瓶遞給莫清塵道：“這是養(yǎng)神丹，每三日服用一顆，元神沒養(yǎng)好之前不要過于費(fèi)神，修煉之類的更要暫時放下，可記住了？”

莫清塵乖乖點(diǎn)頭。

顧離這才起身·走到門口時停住腳步，回過頭來淡淡道：“清塵，你有沒想過，田園是山陰真人嫡傳弟子，所作所為雖然令人不齒，又豈是真正的草包？若是你大意之下報仇不成反把自己賠了進(jìn)去·那些關(guān)心你之人所承受的痛苦，絕不比打神鞭少?！?

說完這些，顧離推門而去。

莫清塵怔怔瞅著還在晃動的房門，抿唇笑了笑，服下一顆養(yǎng)神丹靠在床上輕輕閉上了眼。

一覺醒來，覺得有些精神的莫清塵歪在床上想了想，到底是忍不住把田園的那把陰陽扇從儲物手鐲中取了出來，舀在手中細(xì)細(xì)端詳。

這是一把折扇，扇骨是骨質(zhì)的，不是那種瑩潤的白色，而是有些慘白，透著點(diǎn)青色。

莫清塵手指從扇骨上拂過，指尖陰涼，心中不由一寒，這扇骨莫非是真正的人骨所制？

扇面似紙非紙。似絹非絹，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材質(zhì)，呈現(xiàn)一種灰白色的色澤，其上所繪并不是尋常折扇常見的山水人物。

扇子正面是一條長河，河水幽深，其上懸著一彎慘白的半月，反面卻是一片空白，只有右下角有個小小的骷髏標(biāo)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