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主眉頭緊鎖,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難的不安。
這座墓冢,他自然知曉,埋葬著人間之上的三千神魔。
只是??!
以人間這些生靈的肉身,根本不可能承載三千神魔的本源之力。
這個少年究竟是誰,他是如何承受下了神魔之力的反噬。
“轟隆隆?!?
虛空上,無數(shù)仙紋彌漫而開,神通衍化,仿佛一片符紋海洋,湮滅一切。
而顧長生與帝主的身影,不停碰撞,發(fā)出震耳的轟鳴。
可隨著兩人交手,帝主逐漸發(fā)現(xiàn),顧長生的氣息竟在以一種緩慢但無比穩(wěn)定的速度攀升。
“小子,你居然拿我融道?”
帝主聲音冷漠,眼底隱有一絲憤恨。
他為帝主,萬古獨(dú)一,如今竟被一個少年當(dāng)作試道的工具,簡直荒謬。
“帝主,時(shí)代變了?!?
顧長生面色冷漠,三千神魔之力逐漸融入了他血脈骨骼之中。
方才他剛剛?cè)诤狭松衲П驹?,就察覺到了人間的變故,直接離開帝路重返了人間。
奈何最終,他還是慢了一步。
在看到那一朵遮掩虛空的詭異冥花時(shí),他就明白姜明月,這位彼岸花女又一次犧牲了自己。
“哦?是么?”
帝主輕輕頷首,仰頭看向那一座被封印的世界,眼神逐漸變的滄桑漠然,“你真以為憑借這一朵彼岸花,就能將世界樹封印么?”
話落,帝主眉心突然有一道燦金神紋浮現(xiàn),迸射出七彩的光華。
而那一棵世界古樹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種召喚,不停搖曳,垂落下萬道符紋。
頓時(shí)間,彼岸花界上就崩裂出一道道恐怖的裂痕。
而顧長生眼中則是閃過一絲魔意,頭頂突然有烏光升騰。
其中,一尊古老神秘的魔棺赫然浮現(xiàn),將一切神輝靈紋盡數(shù)鎮(zhèn)壓。
“這是…”
帝主眸光顫動,眼底終于浮現(xiàn)出一抹真正的驚悸。
鎮(zhèn)神棺?。?
“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這座古棺是除天帝神藏之外,人間唯二的至尊器。
而它的主人,正是曾經(jīng)人間最妖孽的強(qiáng)者,魔主。
當(dāng)初帝主與人祖聯(lián)手,鎮(zhèn)殺鬼主與妖主,唯獨(dú)讓魔主逃出生天,消失了蹤跡。
如今看來,這個少年很可能就是魔主挑選的傳承者?。?
而他的修為,應(yīng)該是傳承自魔主,否則很難以當(dāng)代之身,問鼎人間巔峰。
“看來魔主為了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jià)啊?!?
帝主冷笑一聲,眉心帝印悄然剝離,“可惜…”
下一剎,那籠罩在虛空中的彼岸花界,終于是徹底破碎而開,化作一片片彼岸花雨飄落下來。
“法寶再好,也是法寶,而我…則是人間天道?!?
“顧長生…”
就在此時(shí),顧長生耳畔突然傳來一道清淺深情的呼喊聲。
“嗯?”
顧長生眸光微凜,主動敞開魂海,任由一片彼岸花瓣,墜入了他魂海之中。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浮現(xiàn),白皙絕美的俏臉上,隱有一絲笑意。
“終于等到你了…”
“明月。”
顧長生輕嘆了口氣,其實(shí)從姜明月以死祭道,將彼岸花種在他魂海之時(shí),兩人的恩怨就徹底結(jié)束了。
可姜明月卻始終對顧長生心懷虧欠,一次次付出全部,甚至生命。
哪怕以顧長生的冷漠性子,如今看到這一張模糊蒼白的臉龐,內(nèi)心里都是有些悲傷。
“明月?顧長生…你原諒我了…”
“你本就不欠我什么,倒是我,欠了你一命?!?
顧長生搖了搖頭,眼神真摯而平靜。
“謝謝你,顧長生,現(xiàn)在讓我來幫你解決掉帝主吧?!?
姜明月紅唇輕抿,眼角隱有一滴晶瑩的淚珠滾落。
“好?!?
顧長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相比于他,這朵彼岸花靈對于世界古樹無疑更為了解。
“顧長生,你按我說的做,或許…我們還能在一起,永生永世在一起…”
隨著姜明月在顧長生魂海中低吟了幾句,顧長生的臉色也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凝重了下來,“明月,萬一…”
“沒有萬一,這是我唯一的機(jī)會,我的神魂已經(jīng)碎成了億萬道…”
“好吧。”
顧長生輕輕頷首,眼底漸漸有魂光迸射。
只見他一步踏出,跨越山海,直接迎著帝主而去。
“轟隆隆。”
天地間,頓時(shí)掀起驚天的波瀾。
顧長生身后三千神魔齊齊呼嘯,魔威浩蕩。
只是這一幕落在九州蒼生眼中,卻再也沒有半分陰邪。
他們明白,現(xiàn)在這個手持魔棺,渾身魔意縱橫的少年,才是人間唯一的希望。
“不知死活。”
帝主冷哼一聲,掌控世界古樹從天鎮(zhèn)下,就欲將顧長生法相破碎。
就在此時(shí),他分明看到,顧長生眉心處,一朵彼岸花徐徐綻放。
一瞬間,漫天花影升騰而起,一片一片落在了世界樹上,盛開出妖艷的花朵。
“嗯?”
而帝主的臉色,也在此時(shí)徹底蒼白了下來,眼眸中盡是驚恐與不可思議。
“又是你??!給我滾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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