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忽然有種錯覺,柳庸帶他和白洛陽降臨劍氣長城,絕不僅僅是為了漲見識的。
“嗡?!?
與此同時,齊平斬落的兩道劍意,終于是落在了沈居安身上。
只見一片血霧瞬間自這位長城傳人身后噴濺而出。
而他的一條手臂,更是被齊平一劍斬斷。
另外一劍,則是不偏不倚,插在了他心腑之上。
“撲哧?!?
沈居安口中鮮血噴濺,一張臉龐卻始終平靜。
“大師兄,其實那日,我們是被鬼族算計才掉入鬼淵中的,等我走出鬼淵之時,就被他們困住了。”
“嗯?”
齊平眉頭輕皺,心底早有預料。
可他恨的,又豈止是沈居安的離開,還有他璀璨如日的天賦啊。
這個世界,并不公平。
有些人出生,就注定是萬古獨一,得到所有的人的愛戴與珍惜。
可有些人,卻如草芥一般,永遠都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無所謂了…”
齊平搖了搖頭,語氣漠然地道。
“我之后回來找過你,卻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沈居安嘆了口氣,低頭看向自己胸膛上那一道碗口大小的傷痕,眼神逐漸變得清冽。
“沈居安,你是在安慰自己嗎?”
“現(xiàn)在,我欠師兄的已經(jīng)還了,但我不能再看著你繼續(xù)錯下去了。”
話落,沈居安僅剩的一只手掌猛然一握,周身突然爆發(fā)出璀璨的劍輝。
在其頭頂,一條劍氣洪流轟然浮現(xiàn),發(fā)出震耳的咆哮。
“嗯?”
這一幕,頓時引來周圍天地無數(shù)的驚嘩聲。
所有人,包括鬼主等人,都被沈居安的劍道天賦深深震懾了。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再被齊平兩劍重傷之后,這位長城傳人居然還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劍勢。
“好好,我也早就想領(lǐng)教一下師弟的大河劍意了?!?
齊平臉上非但沒有一絲驚慌,反而透露著一抹濃烈的戰(zhàn)意。
這些年,他潛心修煉,在大河劍意的基礎(chǔ)上又領(lǐng)悟了一種全新的劍意。
如今,他已經(jīng)融會貫通,將兩種劍意融合,今日正好拿這位當代劍仙,試劍??!
一念至此,齊平的臉色也是一點一點凝重了下來。
只見他一步踏出,矗立在蒼穹之上,身外劍氣如血,烏光澎湃。
“嗡?!?
下一剎,他根本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劍斬出,兩柄古劍中各有劍紋沸騰,逐漸融合,化作一條完整的劍勢,開天辟地。
天地顫鳴!!
在這一道劍氣之下,一眾長城劍主、弟子皆是豁然色變,眼瞳中透露著濃郁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他們想不通,以齊平的天賦,是如何悟出了自己的道?
人間當代之中,有一個算一個,根本沒有一人能在大乘境界悟道。
齊平今日展露的戰(zhàn)力,足以媲美人間最頂尖的天驕。
“這齊平背后,有高人指點啊。”
柳庸嘆了口氣,眼底隱有一絲深邃。
“長河落日…”
在其身旁,李慕白輕輕頷首,目露悲楚。
齊平這一劍,不僅蘊含大河劍意的精髓,浩蕩無盡,還有一種大河劍意所不具備的殺伐。
能夠創(chuàng)出此劍的,一定是人間最頂尖的強者,絕不可能是齊平。
“嗡?!?
就在此時,沈居然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決絕。
只見他一步邁出,頭頂劍河轟然沸騰,竟直奔齊平而去。
“轟隆隆?!?
一瞬間,眾人耳畔就傳來陣陣江河翻涌的轟鳴聲。
整座幽冥世界,像是被這一劍生生斬斷,震蕩滄溟。
“嗯?沈居安,你瘋了?”
齊平臉色一愣,眼睜睜地看著沈居安主動朝著他走了過來。
“齊平師兄,不如就讓我們一起回到鬼淵那一日吧?!?
沈居安神色溫和,眼底隱有光華閃爍。
他明白,以齊平對劍氣長城的恨意,假若今日他活下來,未來勢必會有更多的長城弟子會死在其手中。
甚至??!
齊平的天賦,已經(jīng)真正令沈居安感到了顧忌。
既然如此,他將這條命還給齊平,同時…為劍氣長城徹底解決后患。
唯有如此,這段仇恨才會真正解決,齊平才不會成為幽冥天地對付劍氣長城的籌碼。
原本那一日,他和齊平就該死的。
“哎…”
就在沈居安話音落下的一剎,卻聽長城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道嘆息聲。
只見李慕白手掌輕揮,一縷劍意從天斬落,直接將那兩道劍氣從中斬斷。
“嗯?”
見狀,白擎蒼等人眼眸微凝,紛紛踏前一步,站在了齊平身后。
“這一戰(zhàn),我劍氣長城認輸了。”
隨著李慕白話音落下,他的身影也是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了沈居安身后。
“師尊?”
沈居安臉色一愣,身軀陡然一顫,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
“回來吧。”
李慕白并未多,一把握住沈居安的肩膀,將他帶回了劍氣長城中。
就像柳庸所說的,齊平的背后一定站著一位人間真正恐怖的劍道巨擘。
哪怕今日,沈居安以命換命殺了齊平,日后也會出現(xiàn)另一個陳平、許平。
而沈居安卻是萬年不遇的劍道天才,即便他道心破碎,也根本不是其他當代劍修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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