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在哪?”
“梅園?!?amp;amp;-->>lt;br>他緊拽小女娘后衣襟,腳下借力,躍上院墻,不出幾秒穩(wěn)穩(wěn)落在梅園。
梅園從未如此喧囂。
端著銅盆進出的女使紛雜,謝南梔闖進去,一眼就瞧見躺在床榻虛弱得連疼都說不出的小滿。
小滿看到她家女娘,蒼白的唇角彎了彎,緊皺的眉尖悄然舒展。
她顫抖著伸出手蹣跚至榻邊,朝著女娘的方向伸張。
謝南梔登時撲過去跪在榻邊,握住冰涼的掌心,像往常小滿守著自己一般。
扯出一條牽強的弧度:“小滿,沒事的,祁歲哥哥都能救回來,你也會沒事的?!?
榻上之人無聲微笑:“雁尋說了......我被人一刀正中心臟......沒得救了......”
淚水驟然決堤,謝南梔不敢相信。
什么叫做沒得救了?
祁歲都能救,小滿為何不能救?!
她回眸,一屋子的人守在旁邊一動不動。
雁尋低頭垂眸,收拾紅木藥箱。
雁回立于床尾,眼中流露的情緒分明,不舍與難過順著他的話敗露:“謝女娘,小滿她......她確實救不回來了,雁尋給她用藥吊著,才勉強撐著一口氣等你回來?!?
謝南梔滑坐,淚水像江流湖海沖破堤壩,一發(fā)不可收拾。
心臟像被人揉成一團,松不開,逃不掉。
她咬唇拼盡全力撐起自己身子,踉踉蹌蹌走到雁尋邊上:“雁尋阿姊......我知道你醫(yī)術(shù)高超,你救救小滿好不好?”
“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我只求你救救她......”
“你不是有很多仙藥嗎?你隨便給她吃一顆,一顆就行!”
雁尋不敢看她,拭去眼尾的淚轉(zhuǎn)身面壁。
謝南梔無奈抬眸,不知如何發(fā)泄。
顧危站在門口,神情冷漠,仿佛一切與他無關(guān)。
她舉步維艱,走到他身邊哭得淚眼朦朧。
“督主,是你不準他們救小滿嗎?”
“......”男人相望無。
“就這一次,你再幫我一次!我以后給你做牛做馬!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我殺人,我第一個沖在前頭!”
“為什么所有人都要離開我???!我只有小滿了?。 ?
“督主,你不是閻王嗎?你別收走她的命行不行?”
“行不行?。?!”最后一句話,謝南梔幾乎靠吼。
小滿雖與她相處不過數(shù)月,可她早就將其視為手足,視為親人。
可現(xiàn)在......
老天為何要這么歹毒,奪走她的血緣親人,奪走她的性命,如今又來奪走小滿。
“女娘......你別為難督主了......”
屋內(nèi)的人聲淚俱下,無人敢放聲啜泣。
小滿微弱的氣息遂能聽得一清二楚。
謝南梔低頭,擦去滿臉淚痕回到榻邊,可見到小滿煞白的臉蛋,頓時淚涕橫流。
“女娘......別哭......”小滿伸出染血的手替她擦去淚珠,“小滿......小滿不疼......”
怎么會不疼?
當初她被謝淮用戒尺打手。
被孫氏拿鞭子鞭笞。
被他們拿刀砍。
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一清二楚。
小滿怎么能輕輕松松說不疼來哄騙她?
謝南梔盡力抑制啜泣:“誰?是誰要害你?”
“我......只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
小滿眼珠微轉(zhuǎn),努力回想。
當時她提燈守在樹下,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不知從哪冒出來,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抵在樹干。
匕首插進心臟的一瞬,聽他嗓音低沉:“謝南梔,你逃不掉了。”
“女娘......可還記得早晨那枚令牌?”小滿胸口起伏,聲音愈發(fā)細弱,“或許......是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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