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身邊人,除非死了,否則誰也不可覬覦。
謝南梔緊攥雙手有些抵觸,卻不敢反抗。
男人視線越熾熱,她的頭垂得愈低。
驀地,一道聲音打破氣氛。
“主,我有禮物嗎?”
珍寶面前,雁回雙目失明,瞧不懂眼色。
湊在兩人中間,旖旎繾綣蕩然無存。
顧危松開謝南梔,笑得邪氣。
他褪下鶴氅,隨手扔在梨花椅上:“當然,怎么能少得了你的禮物。”
不用吩咐,廝吏自覺端上一盒漆盤,盤上放置一把皮質鞭子。
手柄處由皮革制成,其上刻制凸起的蛇紋,吐露信子的黑蛇一圈圈圍著手柄纏繞而上,栩栩如生。
鞭子細長,如藤蔓柔韌。
雁回忽然背脊生寒,怎么感覺大事不妙......?
果然,下一瞬五雷轟頂。
顧危轉著手中銀戒,雙目蒙上一層冷意:“本督給了你解藥,為何謝南梔還會毒發(fā)?”
“是我失職,算錯了日子?!毖慊貑蜗ス虻?,右手撫在左肩,面目誠懇。
主離京之前,曾特地交代他莫要忘了讓謝女娘服下解藥。
而他近日為了謝國公府的事情忙前忙后,竟將此事拋之腦后。
昨日毒發(fā),他深感愧疚。
攥出指甲印的玉手驀然崩潰,胭脂盒差點掉落在地。
謝南梔愕然,規(guī)律的心跳陡然亂了節(jié)奏。
所以,他算到了一切,提前給了解藥防患于未然。
且,沒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
謝南梔偷偷打量男人,男人拿過漆盤上的鞭子重重丟在地上,“鞭子賞你了,拿著它自去領罰。”
“是?!?
小滿瞪圓雙眼,看著雁回離去的背影,往她家女娘身邊靠近幾分。
連雁回都要被督主責罰,那她家女娘......
那鞭子看著那般結實,她家女娘的身子可遭不住啊。
然,下一瞬男人的問責聲傳來。
“為了陷害溫皖,你故意跳水?”
“......是。”謝南梔拿不準督主話中意思,不敢多說什么,害怕也被責罰。
只敢在心中將雁回翻來覆去吐槽數(shù)遍。
明面上保護她,實則背地里偷偷給督主打小報告,真讓人生氣??!
“愚蠢?!蹦腥说淖I嘲在意料之中。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也就你的腦子能想出來,跟在本督身邊這么久,你怎么半分聰明都沒學到?!?
謝南梔剛想開口解釋,兩名廝吏抬著一架冰鑒子上前。
“督主,冰到了?!?
眼看著小女娘悶不做聲,視線緊盯裙裾之下微露的腳尖,他轉移話題,順勢而下。
“放本督寢屋?!鳖櫸7愿劳晗氯?,奪魄的嗓音纏上她的耳畔,“你,去給本督鋪床?!?
......
秋園內,顧危安逸閑適地靠在躺椅上,冰鑒子里散發(fā)出陣陣寒意。
本就不溫暖的房間越發(fā)雪上加霜。
謝南梔打了個寒顫加快手上動作,心中的疑惑沒經(jīng)過腦子卒然說出口:“這才四月,棉衣脫去還沒多久,怎么就用上冰鑒子了。”
往日她在國公府,要八月才能用上,就是體熱的謝老夫人也要到了六月才會搬出冰鑒子。
督主的體質還真是異于常人。
男人向來不愿搭理人,謝南梔也沒料到他凈手后開口解釋:“本督不喜歡頭腦發(fā)熱的感覺,只有冰冷才能讓人保持清醒?!?
才能讓他時刻記住仇恨。
謝南梔攤開被褥的手一頓,而后慢吞吞的將每一寸褥子鋪勻。
“可是這樣不會生病嗎?貪涼最是傷身?!?
這是她從小的經(jīng)驗所得,她向來體弱虛寒,風稍一吹,就能叫她立時鼻涕橫流。
“本督已經(jīng)是死人了,又怎會生病傷身?!?
顧危說的話總是無厘頭。
謝南梔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她總覺得督主身上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每一個人都會有難以啟齒的過往。
她不追問,更不強迫,她只覺得督主仿佛真從地獄而來,只為完成他的使命。
待床褥鋪好,挑起的簾幕也一瀉千里。
顧危將一袋碎銀扔到謝南梔懷中:“謝國公府的事情本督都聽說了,辦得不錯,這是給你的酬勞和獎賞?!?
說到謝國公府,謝南梔臉色陰沉。
關于虎符的事情,是拿捏謝淮的大把柄,她不能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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