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危撿起地上的皮-->>屑,蹲著逗弄籠子里不成人樣的人。
他渾不在意,人命在他手中如同螻蟻,他不高興了便能隨意將人擰殺發(fā)泄。
“她啊,被試了很多毒罷了?!?
謝南梔脊背發(fā)涼,在十字架的另一角,雁尋站在刑具邊。
不染塵埃般的仙女與低俗的污穢同席,令人看不清,摸不透。
她也和顧危一般嗜血如命嗎?謝南梔只敢偷偷揣摩。
逗弄無趣,男人拍去手中污漬,起身走到刑具旁。
前面一排是各種折磨人的東西,每一個都開了刃,滴著血珠,昭顯乖張。
后面一排的瓶瓶罐罐是督主府僅有的毒藥。
頎長的手指劃過一個個器具,而后拿起一把被炙火烤熱的刀。
他仿佛聞到了血的鮮甜,神色鑲著希冀,“謝南梔,以你的力氣,這一刀下去,雖不會要她的命,但也足以令她生不如死?!?
“還有這些玩意兒,你看你喜歡哪個?”
“對了,桌上的這些毒藥,有的服下以后當(dāng)即喪命,有的卻能讓她自此痛不欲生?!?
“你看,你想用哪個?”
顧危的話總有魔力驅(qū)使謝南梔前往。
溫皖體內(nèi)的余熱散去,眼瞅著謝南梔一步步走向深淵,她嚎得聲嘶力竭:“阿梔妹妹,不要啊!”
“我錯了!阿姊錯了!阿姊給你道歉!”
“你不能殺了我!”
“你會遭報(bào)應(yīng)!”
“你會遭天譴的!”
“你良心不會痛嗎?。 ?
尖銳的慘叫在謝南梔耳邊回蕩,高度緊張的恐懼撤離,她忽然趔趄幾下,步伐不穩(wěn),撐在桌子上努力拍打自己的頭腦。
氤氳霧氣四散開來,記憶慢慢清明。
她想起那日,溫皖捧著烈紅的舞裙哄騙許久不曾出門的她說,這是京城時下最流行的樣式;
想起在偏殿內(nèi),被罵不知廉恥時,溫皖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
想起沉塘那天,溫皖躲在眾人之后,一雙啐了毒的眸子死死目送她消沉。
她確定,溫皖就是給她下藥之人。
謝南梔用力晃了晃腦袋,晃去陰暗不明。
她掃了一眼所有刑具,把溫皖的求饒拋之腦后,將刑具一個個拿起來掂量了好半歇。
所有人等著她做決定。
只有溫皖幾近癲狂,“不可以!”
“謝南梔我求求你!只要你不殺我!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
小女娘沉浸在仇恨之中,動作未停。
遲來的悔過有何用?她謝南梔如今不在乎了。
“溫皖阿姊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謝南梔走到另一排,仔細(xì)看了每一瓶毒藥的說明,最后挑中一瓶,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她最簡單的愿望。
一顆情藥,足夠改變許多東西。
“你......你要干嘛?”
見謝南梔步步逼近,溫皖戒備地質(zhì)問。
“我知道溫皖阿姊喜歡阿兄,這顆藥有受孕的功效,只要點(diǎn)燃它,讓阿兄聞了,你自然而然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謝南梔將僅有的一顆藥丸小心翼翼地包在帕子里,塞進(jìn)溫皖的腰帶之間。
做完一切,佯裝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阿姊,我只能幫你到這了?!?
轉(zhuǎn)過身,小巧的鵝蛋臉上浮現(xiàn)出濃烈的恨意。
在國公府中迂回,受盡冷眼,她最會察觀色。
她知道溫皖喜歡謝辭舟,自然也知道謝辭舟并不喜歡溫皖。
他對溫皖的好,亦如對她的好一般,僅僅限于“妹妹”的頭銜。
一瞬間,謝南梔全身被陰郁之氣籠罩。
她暗自冷哼,現(xiàn)在,她不想殺人,亦不想嗜血。
她只想助溫皖一臂之力,讓她在國公府掀起腥風(fēng)血雨。
至于溫皖能爬多高,那就得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反正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她謝南梔就是要讓溫皖體會她曾遭遇的一切!讓她也嘗嘗被人欺!被人棄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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