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雁回像手提小雞仔似的將躲在一旁的謝南梔拎了出來。
羞赧的女娘掐手垂頭,面色酡紅,花容月貌的臉上明顯五個手指印,嘴角隱隱泛著剔透光澤。
淺色的裙衫印著泥土碎裂在眾人眼中。
因著謝南梔鮮少在京中露面,所以不少人不認識她,大家交頭接耳猜測她的身份。
“這是?”
“此人我不曾見過,李兄可曾認識?”
“不曾相識,卻覺得好似在哪見過......”
“還請這位小女娘稟明身份?!?
謝南梔不說話,人生第一次面對這么多人,她感覺胸口窒息,喘不上氣。
心跳愈發(fā)沉重,仿佛全世界僅有她的心臟還在運作。
顧危覺得有趣,堂堂國公府的嫡女,怎么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見個人都怕。
他刻意啟唇逗弄:
“小嬌娘,問你呢?!?
“我......我......”
兩個字似乎用盡了她畢生的功力。
兩只手血淋淋地扣在一起,齊整的指甲深深掐進肉里。
顧危蹙眉,語氣森然。
“別掐了成不成?”
院內(nèi)賓客瓜心四溢,有人猜測她是國公府的女使,是顧危看上的對食。
也有人猜測她是謝淮為了收攏顧危尋來的女妓。
一時間,再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謝淮切實忍無可忍,終歸還是出面平息這場禍亂。
“小女臉皮薄,還請各位勿要再取笑她了。”
“本是該早些讓她在京中露面的,奈何小女身子骨衰弱,總是不見好,這才一直養(yǎng)在府中不敢示人,鬧了這等笑話,也是謝某的過錯了。”
除了顧危和極少數(shù)知曉全貌的人,余下的咂舌瞪目。
“謝國公這玩笑未免開得有些大了,此女全身泥濘不堪,血污垢面,怎么會是府中女娘?”
“謝國公怕不是想私行賄賂,如今被拆穿,這才編造一個謊來堵住流?!?
謝淮嘴角抽搐,爾等匹夫,朝堂之上不見其發(fā),如今上門,這小嘴叭叭得像是長槍短炮似的。
“謝南梔,謝某的親生女兒,雖然身體虛弱,但實屬嬌縱頑劣,這身傷也是在后院玩樂時所受?!?
“謝某已然教育過多回,但此女,唉,也是被她娘教壞了?!?
說完,還搖了搖頭。
謝南梔聽了氣得渾身發(fā)抖,管不住她,便要毀了她是嗎?
她未在大眾面前吐露只片語,她的父親卻當著整個盛京的面詆毀她,污蔑她。
好一招無中生有。
他們不把她當作家人,如此看來,她也不用給國公府留情面了!
正欲開口之際,恍如隔世清寒的嗓音繞在耳畔。
顧危眉眼一彎,憋著笑意嘲諷道:
“是和謝老夫人一起玩耍?”
看他那樣,謝淮哪能不知道他憋著一肚子壞呢。
卻也是憨憨一笑,開口解釋:
“小女雖性情頑劣,但母親甚是疼愛她,時常與她在院中玩耍。顧督主真是料事如神,猜得真準。”
顧危不和他周旋,抬起下巴一指,
“這還用猜?你家老夫人鳩杖上還染著血?!?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步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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