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歡呼聲將榕寧的思緒拉回到了現(xiàn)實,榕寧凝神看去,看到兩員小將帶著蕭家八百親衛(wèi)軍浩浩蕩蕩朝著宮城的方向行來。
為首騎著白色戰(zhàn)馬,身著銀灰色鎧甲的正是蕭家二爺蕭青渝,樣貌堂堂,玉樹臨風(fēng),只是五官生的分外冷漠。
唇角微微吊著,看不出喜怒,眉眼間裹著風(fēng)霜,冷進(jìn)了人的骨子里。
他高高仰著頭,根本不看四周歡呼熱烈的鮮衣女子,宛若整個人都是一座冰山。
身后跟著的蕭家三爺蕭子奕和蕭家二爺截然相反的風(fēng)格,濃眉大眼,咧開唇傻笑著,正春三月的陽光都掛在了他的臉上。
四周女子手中的鮮花都拋在了他的懷中,他越發(fā)笑得開懷。
榕寧眉頭微微一蹙,蕭家人果然都很出色。
突然身邊的純貴妃抓著她手臂的手指微微一僵,下意識的用勁兒將榕寧都抓疼了。
榕寧看向了純貴妃,卻發(fā)現(xiàn)她一張臉已然陰沉了下來,死死盯著人群的方向。
榕寧忙順著純貴妃的視線看向了入場式的隊伍,跟在蕭家兩將軍身后,騎著栗色戰(zhàn)馬穿銀色鎧甲的一員年輕小將走了過來。
他看起來很是俊秀,不像是一般將軍那般粗獷,甚至像個文弱書生。
偏偏這人身上的陰柔美感卻處處透著令人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藏著掖著憋著壞。
純貴妃眼眸緩緩瞇了起來:“鄭拓!”
榕寧頓時了然,這不就是杜姨娘的兒子,鄭家嫡子鄭拓。
鄭如兒不論怎么報復(fù)回去,她的父親鄭長平斷然不會因為她的報復(fù)與她勢不兩立。
可鄭長平的底線是他的兒子,即便是身為貴妃的鄭如兒也不能碰觸。
純貴妃冷冷看著鄭家的嫡子,鄭拓看起來表情有些僵冷。
他回來的路上就得了一個噩耗,自己的母親被父親一刀捅死,甚至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辦,直接草草埋了。
他不知道父母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可有一點明確的是,母親的死和宮里頭那位純貴妃脫不了干系。
一支海棠落在了他的身上,鄭拓拿起了海棠,放在鼻尖下輕輕嗅了嗅,隨即沖扔花的姑娘笑了一下,四周便是傳來一陣陣的嬉笑聲。
“呵!同鄭長平年輕時候一樣的風(fēng)流輕狂,”純貴妃咬著牙道。
鄭長平正是因為這樣的風(fēng)流倜儻,才迷惑了娘親的心,到頭來輸?shù)脧氐住?
她定定看著漸漸走遠(yuǎn)的鄭拓,眼神染了一抹冰霜。
突然一陣喊聲從隔壁的房間傳來。
“你們快看!那不是這一次剛被皇上封了柱國將軍的沈凌風(fēng)嗎?”
“在哪兒?在哪兒?我瞧瞧!”
一時間隔壁的鶯鶯燕燕一擁而上,趴著欄桿想要看清楚下面緩緩走過來的人。
純貴妃冷笑:“方才不曉得是誰說沈家公子是泥腿子,瞧不起來著,如今這般追捧當(dāng)真是可笑?!?
榕寧已經(jīng)有些時候沒見弟弟了,此番忙緊緊抓著欄桿看向了人群。
夕陽西下,天地間染了一層赤紅色的霞光。
又一隊人馬緩緩行了過來,這一次的陣營倒是與前面的蕭家軍截然不同。
兵士們穿的衣服鎧甲沒有蕭家親衛(wèi)軍穿得那么簇新,反而有些破舊卻很干凈整潔。
士兵們的臉上都掛了傷,有的士兵刀疤都貫穿了整張臉。
身上也沒有得意昂揚的氣勢,取而代之的反而都帶著一抹蕭殺之氣,甚至還有些悲壯。
就像是久經(jīng)磨練的狼群,一步步走出霸道王者的內(nèi)斂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