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皇后宛若被一記重拳擊中,絲絲縷縷的疼痛從心底蔓延開來,讓她臉上的表情差點兒繃不住了。
王皇后忍住了心中的痛楚,退后一步?jīng)_蕭澤躬身福了福笑道:“臣妾遵命!”
蕭澤的視線淡淡掃了一眼一直垂著頭站著的梅妃,身后的榕寧忙小心翼翼扯了扯蕭澤的衣袖,怯生生道:“皇上,梅姐姐身子骨弱,此番耽擱了這么長時間,福卿公主也該是著急了?!?
榕寧知道這一次,自己算是將后宮得罪了一遍,樹敵太多也絕非好事,況且梅妃方才替她求情,這份兒恩情她是該記著的。
蕭澤也曉得梅妃與世無爭,這一次謀害皇嗣的事情倒是與她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沉了聲道:“大底都是閑得慌,回去好好抄抄佛經(jīng),靜心養(yǎng)性才是正道。”
梅妃頓時松了口氣,到底還是看在福卿公主的面子上,不會遷怒于她。
她忙磕頭道:“臣妾遵旨?!?
蕭澤帶著榕寧離開了養(yǎng)心殿,親自將她扶到了步輦上,帝妃二人一同回到了聽雪軒。
聽雪軒的院子里里里外外跪滿了宮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幾分歡喜。
榕寧封妃的消息早已經(jīng)傳遍了六宮,以后榕寧身邊服侍的宮人身份地位自然不同一般。
蕭澤牽著榕寧的手送進了暖閣,小成子帶著兩個小宮女進來服侍。
蘭蕊受了很重的傷,翠喜此番早已經(jīng)撐不住送去倒廈養(yǎng)著,冰冷的湖水游那么長時間,便是一個鐵人也招架不住。
如今翠喜可是大功臣,兩個粗使丫頭親自伺候。
榕寧扶著蕭澤的手臂便要給他行禮,卻被蕭澤穩(wěn)穩(wěn)扶住笑道:“你且躺著休息?!?
榕寧心頭一暖,今日蕭澤幫她出了一口惡氣,她自然感激萬分。
不過?。。∷惨娮R了蕭澤的雷霆手段,便是王皇后也被他落了面子。
帝王的恩寵是這世上最不靠譜的存在。
她如今盛寵在身,又懷著皇嗣,母憑子貴封了寧妃。
越往高處走,越是高處不勝寒。
榕寧沒有蕭璟悅那般煊赫的家世,自然不敢有蕭氏那樣的傲嬌。
她唯一可仰仗的人就是蕭澤。
榕寧還是沖蕭澤跪了下來,磕頭道:“臣妾謝主隆恩?!?
蕭澤眸色一閃,越發(fā)疼惜她幾分。
寵辱不驚,即便如今風(fēng)光無限,也知道自己的分寸。
蕭澤彎腰將她扶了起來,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贊許。
“你不必惶恐,固然你出身低,朕便是你的仰仗依靠?!?
榕寧緩緩趴在了蕭澤的懷中,靠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年輕帝王的心臟有力的跳動著,振聾發(fā)聵。
蕭澤安撫了榕寧一會兒,便得到了密報,不得不去養(yǎng)心殿處理政務(wù),又吩咐了小成子幾句,這才放心離開了聽雪軒。
榕寧透過窗戶看著蕭澤走出了聽雪軒的院門,長長呼出一口氣,軟軟癱在了床榻上。
小成子拿了一個迎枕放在了榕寧的頸項后,輕輕幫她捏著腿。
榕寧的表情漸漸陰沉了下來:“說吧,本宮腹中的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小成子的手微微一抖,不敢說話。
皇上交代得清楚,為了避免刺激到寧妃娘娘,孩子的事情誰也不能說。
當初自家主子暈倒,聽雪軒的幾位心腹還有皇上和趙太醫(yī)在,其余人都不曉得實情。
“說!”榕寧聲音清冷。
小成子再不敢隱瞞,紅了眼眶低聲道:“啟稟主子,趙太醫(yī)說主子不光受了外力重擊差點兒讓主子滑胎,更重要的是方才那幫天殺的給主子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