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風波后,王皇后一改往日消極避世的性子,也漸漸從清冷佛堂中走了出來,陪著蕭澤參加宮宴。
又是一次打著無厘頭名號,邀請的都是軍中新貴的宴會。
王皇后陪在了蕭澤的身邊,榕寧跟在帝后身后,蕭貴妃沒有參加,也沒有被邀請。
即便是邀請了,她的母族蕭家是大齊最大的軍功世家,如今看著面前滿堂的軍中新貴,想必危機感也會讓蕭貴妃倒胃口。
榕寧的弟弟沈凌風被安排在了首位,這一次榕寧專門派小成子守在弟弟的不遠處,全程不給任何人陷害她弟弟的機會。
即便是沈凌風用的酒水菜品,小成子都會偷偷用銀針一一驗過。
宴會到了一半兒,榕寧瞧著沒有異樣,一顆心也安安穩(wěn)穩(wěn)放進了肚子里。
她借口醉酒出去醒醒酒,起身離開了宴會走出了瓊華殿,蘭蕊在身邊陪著一路上避開人多處,沿著小徑來到了西四所。
果然如張瀟所說,這里幾乎空無一人,荒蕪的像是一座墳塋。
偶爾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呻吟,讓榕寧心頭一驚。
她對這里太熟悉了,上一世她被溫清賣到這里,無數(shù)個難熬的日日夜夜,遍體鱗傷的痛苦都是最輕微的。
最難熬的是發(fā)自心底的羞辱和絕望,就像是淬了毒素的藤蔓勾的心臟一寸寸潰爛。
那樣的痛楚無人能扛得住。
即便是重生而來,再一次站在滿是淡淡血腥味的西四所,榕寧依然難受的喘不過氣來。
“主子?”蘭蕊忙扶住了榕寧的胳膊,主子的臉色煞白,似乎痛苦萬分。
“主子哪里不舒服?”蘭蕊嚇壞了,發(fā)現(xiàn)自從榕寧來這里后,有些不太對勁兒。
“無妨!”榕寧迅速調整了心境,將之前準備好的面紗戴在了臉上。
不遠處張瀟帶著一個低著頭的內侍等在轉角處,榕寧其實不用張瀟帶路也能找到李來福的住所。
她曾經(jīng)死在了這里。
張瀟低頭道:“娘娘,就在里面了,看守已經(jīng)被臣買通,不過您長話短說快著些,一會兒這里的看守就換班了。”
“嗯!”榕寧帶著蘭蕊緩步走進了逼仄的巷子。
這下子輪到張瀟感到詫異了,他剛說罷轉身準備指給寧嬪娘娘朝哪兒走,不想寧嬪直接朝著東面拐了過去。
怎么感覺寧嬪娘娘來過這里,還挺熟悉的。
不,怎么可能?
寧嬪娘娘之前是宮女,走動的地方也許很多,可再怎么走也不可能走到這太監(jiān)窩子里??!
張瀟也不敢多想,目送榕寧進了一處院子。
院子從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和其他總管太監(jiān)住著的地方也沒什么區(qū)別。
榕寧在門口處停了停腳步,深呼吸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世,她又回來了。
上一世,她從這里逃出來,費盡心機,忍辱負重,最后還是死在了溫清的手中。
這一世,有心腹護衛(wèi)守護,有寵妃的名頭,再回來還是有強烈的恐懼和排斥襲來。
院子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里面卻是別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