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定定看著從林里走出來的榕寧,下意識退后一步,隨即低頭躬身行禮道:“奴婢給寧嬪娘娘請安!”
榕寧看著她淡淡笑道:“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多禮?!?
她凝神看向了紅綃滿是傷痕的身子,嘆了口氣道:“何苦呢?”
紅綃身體瑟縮了一下,突然向前幾步跪在榕寧的面前,扯住了榕寧的裙角大哭了出來。
“奴婢實在是受不了了,還求娘娘可憐可憐我,奴婢想去娘娘身邊服侍!”
紅綃這個話是真心的,她擔心自己會被景和宮那個瘋女人活活打死。
榕寧垂眸定定看著匍匐在自己面前的紅綃,輕笑了一聲。
“本宮之前給過你機會的,你不珍惜,如今本宮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紅綃沒想到榕寧拒絕的這般決絕,她心下一橫咬著牙道:“娘娘,奴婢雖然是個沒用的,可之前也幫過娘娘!不然溫氏怎么可能被皇上斥責弄進了東四所受苦?”
榕寧原以為她是個通透的,沒曾想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看向紅綃的眼神冷了幾分:“你如此一說,本宮更不敢用你了。”
紅綃愣在了那里,動了動唇,竟是絕望到極點。
榕寧輕輕拍了拍手,蘭蕊走了過來,將手中提著的包裹送到了紅綃的面前。
紅綃愣了一下抬起手接過,緩緩打開包裹,頓時手中的包裹掉落在地。
她忙又彎腰將掉在外面的一只普通銀鐲撿了起來。
紅綃死死盯著面前的鐲子,這只鐲子她哪里不認識,還是她進宮后攢了份例銀子湊了兩年買給娘親的禮物。
她的娘親不是中原人,是父親當年做貨郎的時候救下來的一個南疆女子。
夫妻兩個伉儷情深,生育了三個女兒,哪里想到父親得罪了富戶,家道中落。
娘親不知道為何突發(fā)疾病,家里因為這一筆不小的開支越來越窮。
不得已紅綃進宮做了宮女,本以為能撐到放出宮去,再嫁個好人家。
不曾想跟了景和宮的溫貴妃,每日里過得日子苦不堪,實在是熬不出頭的絕望。
銀鐲子是用銀絲絞成麥花的形狀,此番花紋沾染了黑色污穢,隱隱能看到上面的斑駁血跡。
“怎么回事?我娘到底怎么了?”紅綃定定看向榕寧,臉色煞白,聲音發(fā)顫。
榕寧看向她的視線有些復雜緩緩道:“之前你幫了本宮一次,今日本宮再幫你一次,當是還清了你的恩惠。”
“本宮之前也是溫清身邊的心腹大宮女,可本宮為她掏心掏肺做了那么多事,她竟是要將本宮送給閹人?”
紅綃頓時瞪大了眼眸,沒想到榕寧背后還有這般的曲折。
榕寧淡淡笑道:“人人都以為本宮為了榮華富貴爬上了龍床,實際上本宮是被逼無奈?!?
榕寧同情的看了一眼紅綃,似乎透過紅綃的臉看向了另一個自己。
“你為溫清固寵,不惜利用你娘南疆之人的身份,將那些見不得光的秘術盡數(shù)告訴了她,你以為她會待你很好,甚至將你送到皇上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