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公園北門再往上走五百米就是一個大型農(nóng)貿(mào)市場的后門入口,所以天亮后會有許多人從這里來回路過。幾個耍太極的老頭發(fā)現(xiàn)了雷雄尸體后,有人打電話有人大喊很快引來了更多的人。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附近派出所的值班人員,兩三個執(zhí)法者趕到現(xiàn)場時,北門外的馬路都已經(jīng)被堵死了,直接水泄不通。四周的圍觀者已經(jīng)不下四五百人且嘈雜無比。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副局長周建武親自趕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此時半條街都已經(jīng)站滿了人。畢竟雷雄在海州的名氣太響亮了。他突然吊死在公園北門上,這種事比新聞里的女明星出了軌還震撼。石拱門下已經(jīng)拉上了警戒線,周建武看著懸空在七八米的高空中被吊死的雷雄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鞍咽w弄下來?!敝芙ㄎ涮窒铝?。七八個執(zhí)法者架著樓梯立在尸體兩側(cè),下面墊著氣墊,割斷繩索的瞬間,雷雄的尸體倏然墜落,路上圍觀的人群也爆發(fā)出巨大的驚呼聲。雷雄尸體掉在氣墊上后,兩名執(zhí)法者戴著手套緩緩靠近,在尸體上初步檢查起來?!爸芨本?,他口袋里有封信?!币幻麍?zhí)法者從雷雄上衣內(nèi)側(cè)口袋里摸出了一個信封。周建武立即戴上手套走上前,接過信封后,他猶豫了一下,拆開拿出了里面的信紙。信紙足足有三四頁,上面寫著一排排的名單,后面還寫了和雷雄及萬雷集團之間的一些違法勾當。周建武深吸一口氣,捏著信紙的雙手都不由輕輕顫抖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這些名單上有不少海州,甚至是省里幾個位高權(quán)重的人。周建武深吸一口氣將信紙塞進去握在手中,朝身側(cè)的大隊長沉聲道:“按正常流程,先送法醫(yī)鑒定。”說完他轉(zhuǎn)身快速朝外面走去?;氐杰嚿?,周建武點燃一支煙抽完,然后拿出手機撥出了秦川的號碼。電話接通,里面?zhèn)鱽砬卮ù蛑返穆曇簦骸爸艽缶珠L,這大清早的怎么打電話來了?擾人清夢啊。”“不好意思秦先生,你,你知道雷雄已經(jīng)死了嗎?”“雷雄死了?哎呀呀,他怎么會死了呢?怎么死的?這太突然了?!甭犞卮ǖ脑?,周建武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怪味。他沉聲道:“我在雷雄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份名單,牽連到不少達官顯赫,我,我是想問問你,這名單是交到海州,還是……”“咳,雷雄不是督導(dǎo)組的頭號嫌疑犯嗎?你有他的東西,當然是交給督導(dǎo)組了。”秦川輕描淡寫說道。“好,我知道了。”周建武說完立即掛斷電話啟動了車子。雷雄身死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網(wǎng)上,從海州開始到南省各個城市,甚至在一個多小時后,外省網(wǎng)站也開始報道。蓉園賓館二樓的臨時辦公室內(nèi),窗簾是關(guān)上的,書桌上的小臺燈打開了。穿著深色夾克的老秦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信封里的三頁名單仔細看著。站在旁邊的周建武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旁邊還站著馮秘書,神色凝重。許久,老秦放下手中的名單信紙,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問道:"小周啊,這名單上總共有多少人?"“一共是二百三十九人。”“都是些什么人?”老秦又問。周建武低聲道:“我第一時間就過來見您了,并未找人調(diào)查,但我看過之后,里面至少有三十幾個是海州各個部門的領(lǐng)導(dǎo)和辦事員。”“還有一些,像是有前科的社會閑散人員。”“你相信雷雄是自殺的嗎?”老秦緩緩睜眼看向周建武。周建武還未開口,旁邊的馮秘書皺眉道:“領(lǐng)導(dǎo),一定是秦川他們干的,十多米高的橫梁,雷雄就算畏罪自殺,也不可能挑到這個地方?!薄拔覀儗ΜF(xiàn)場進行了初步調(diào)查,周圍的監(jiān)控在凌晨五點左右都失去了信號,也沒有目擊者?!薄袄仔鄣氖w也沒有明顯外傷,所以……”“暫時還不好下結(jié)論?!瘪T秘書皺眉道:“凌晨五點周圍的監(jiān)控同時失去信號,這不說明了就是有人故意做的嗎?不是秦川是誰?”“小馮啊,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穩(wěn)重了?”老秦扭頭朝馮秘書看了過去?!笆遣皇亲詺?,若是他殺,兇手是誰?是你一句話能決定的嗎?那小周他們豈不是都要回家種田了。”“你要這么痛恨秦川,那你就留在海州查這個案子吧,就不要跟我回京了。”霎時間馮秘書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滾落下來,連忙搖頭道:“領(lǐng)導(dǎo),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您批評的對,小馮輕浮了?!崩锨卣玖似饋?,抬手在周建武肩膀上拍了拍道:“小周,你干得不錯,接下來就和小馮重點查名單上的人吧?!薄拔医o你們?nèi)鞎r間。夠了嗎?”周建武有些為難,老秦又說道:“放心,省里不會有阻礙,現(xiàn)在開始,你能調(diào)用南省一切警務(wù)力量?!薄昂?,保證完成任務(wù)?!敝芙ㄎ渫π鼐炊Y。另一邊,星月閣最后面的花園內(nèi),一襲單薄青衫的黃子賢負手而立站在一株梅花樹前,微微昂首看著眼前那盛開的梅花。姜山站在老板身后,兩人保持這個姿勢已經(jīng)差不多一個小時了。他也不明白上面那兩朵梅花有什么好看的。這時穿著紫色旗袍的上官羽帶著小紫和洛青云從另一側(cè)走來,她走到黃子賢身邊輕聲道;“老板,您請的客人已經(jīng)到了?!秉S子賢依舊不動,開口道:“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并作十分春。你們知道這句詩是誰寫的嗎?”嗯?上官羽一臉懵逼,身后的洛青云和小紫更是不懂。姜山側(cè)首壓低聲朝上官羽說道:“老板喜歡吟詩,我也不知道誰寫的?!薄澳銈冞€是要多讀書啊?!秉S子賢笑著轉(zhuǎn)身朝前面走去。走了幾步后,黃子賢忽然放慢腳步問道:“聽聞那個海州一霸雷雄死了?”“多半是秦川所為?!鄙瞎儆瘘c頭。黃子賢又問道:“上官,秦川怎么知道當年害死他父母的人是蔡梟呢?”上官羽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道:“不,不是我說的,我都不知道蔡梟是誰?請您相信我。”“我相信你?!秉S子賢點了點頭。這時姜山冷聲道:“老板,那個秦川看上去驕傲不羈,何不讓我去教訓(xùn)他一頓。去去他的傲氣!”黃子賢擺手朝前面走去,一邊道:“你不是他對手,別自討苦吃。”嘶!上官羽和洛青云三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安豢赡?,秦川不過比洛哥稍強一分,按理說,他不是姜山大哥的對手?!鄙瞎儆鸺泵Τ雎暋|S子賢并未回應(yīng)并加快了步伐遠去。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