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院長忙道,“王縣長,我們醫(yī)院已經(jīng)盡了全力,但是。”
王文清接過話,“沒有搶救回來。”
馮院長應(yīng)聲是。
王文清立刻怒道,“陳縣長為了咱們縣的發(fā)展傾盡心血,結(jié)果陳縣長的岳父送到你們醫(yī)院,你們卻連他的命都救不回來。
你們的工作太失職了。
你們知不知道因為你們醫(yī)院的失職會影響到咱們縣下一步發(fā)展!”
馮院長頓時蒙了,沒想到就是搶救一個病人,居然會和全縣的發(fā)展掛鉤。
這帽子扣得既大又莫名其妙。
王文清還要再說,陳常山站起身,“王縣長,你不用再說了,醫(yī)院確實盡力了,這我都看在眼里。
我岳父的事就是個刑事案件,和全縣發(fā)展也沒關(guān)系。
你這個帽子扣錯了。
馮院長他們已經(jīng)盡了該盡的職責。
剩下的事也由縣公安局處理,就不用你操心了。”
說完,陳常山向馮院長伸出手,“馮院長,謝謝你和每一位醫(yī)護人員?!?
馮院長立刻握住陳常山的手,“陳縣長,不用謝,救死扶傷是我們醫(yī)院應(yīng)該做的。”
松開手。
陳常山?jīng)]有搭理王文清,徑直走向樓梯口。
王文清悻悻站在原地,看著陳常山走遠。
馮院長看眼王文清,故意問,“王縣長還有什么批評,我們醫(yī)院一定認真聽取,及時改正?!?
王文清沒好氣道,“沒有了?!?
陳常山獨自到了樓下,坐回車里,把車窗都打開,讓微涼的夜風肆意吹入車內(nèi)。
這樣他才感覺好受一點。
時間悄然過去,于東陪著丁雨薇母女從醫(yī)院大樓里出來,到了駕駛門前,于東道,“常山,你現(xiàn)在不適合開車,讓王涼開車送你們?nèi)ザ∈宓淖∷伞?
順便我們也要做取證?!?
陳常山點點頭,下車,坐到副駕駛。
丁雨薇母女坐到后大座。
王涼上車,啟動車。
一輛警車跟隨,兩輛車離開醫(yī)院。
一路上,車里都很安靜,馮娟也停止了啜泣,陳常山始終看著窗外。
快到城中村,馮娟打破了安靜,“常山,你不要自責了,今天的事真不怨你。”
陳常山依舊看著窗外道,“我當時不應(yīng)該判斷錯?!?
王涼接上話,“陳縣長,當時所有人都判斷錯了,真要承擔責任,在場每個工作人員都有責任,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馮娟應(yīng)聲對。
陳常山?jīng)]說話。
車繼續(xù)向前。
到了丁長遠租住的住所,叫來房東打開門,這是個只有十幾平米的簡陋住所。
丁長遠的行李也很簡單,除了必備的洗漱用品,幾件換洗衣服,還有一本相冊,里邊是丁家人不同時期的照片,看到照片,丁雨薇哭了,“爸。”
相冊最后一層有一封信,信封上寫著馮娟收。
王涼例行檢查后,把信交給馮娟。
馮娟看完,抹抹眼淚,“雨薇,這是你爸昨天寫的,他在信里寫的很清楚,這次他回田海就是想救贖自己。
無論他最后發(fā)生了什么事,就不怨家里任何人。
他還要謝謝常山,是常山幫他要回了工資,常山是個好女婿。
你和常山一定要好好過日子,好好培養(yǎng)丫丫,千萬不要像他一樣不珍惜家庭,做糊涂事,否則后悔就晚了?!?
馮娟說不下去了。
丁雨薇拿過信看了幾眼,又淚眼朦朧,“爸。”
陳常山走出房間,點了支煙,對向天空,?!鞍?,我敬您一支煙,您一路走好?!?
夜風吹過,煙火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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