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住這兒?”
夏晚秋臉色霍然一變,陰沉的視線直直打在任昊臉上,他倆本就是假裝的男女朋友,現(xiàn)在劉素芬已是基本相信了任昊的年紀(jì),即便此時說出分手,也不是不可以。然而,任昊偏偏提出了這么個過分的要求,不得不讓夏晚秋翻臉。
劉素芬也是明顯楞了一下,她早知道女兒跟任昊睡過覺了,可,自己還沒正式同意兩人交往,當(dāng)著自己的面兒說這話,顯然有些過于唐突。
劉素芬快速瞄了下女兒,“我晚上還打算住下呢,怎么,你家里那邊有事?”
“哦,一個親戚來了,我怕晚上沒地方睡?!比侮煌nD了一會兒,訕訕笑道:“不過也沒什么,伯母,我能不能晚點兒再走,家里鬧騰,暫時不想回去呢?!?
比起住下的請求,這個相對來說更容易接受一些,
劉素芬猶豫著點點頭,看了眼面色死沉的女兒:“那你今兒別去趙老師那兒了,跟家陪任昊說說話吧。”
“不行,那份教案明天要用呢!”
“你怎么這么死心眼啊!”劉素芬說話很大聲:“悅她家不是離得不遠(yuǎn)么,讓她幫你取一下還不行?”
夏晚秋有些惱怒地瞪了任昊一眼,“我自己能去,干嘛求悅?”
或許是任昊在這里的關(guān)系,母女倆這次爭吵沒有繼續(xù)下去。不過多久,夏晚秋怏怏吁出口氣,一把拽過茶幾旁的座機(jī),重重按下了幾個數(shù)字,“……悅,是我……嗯,你現(xiàn)在有空么……是這樣,咱們學(xué)校退休的趙老師你還記得么……對,就是在南櫻桃園住的那個英語老師……嗯,昨天我跟他借了份講案,說好了今天去取,可,現(xiàn)在家里有點事兒,你看你方便么……嗯,謝謝了……好,再見。”
瞅得劉素芬在臥室收拾東西,夏晚秋目色一冷:“你滿意了?說吧!到底有什么事?”
“呃,就是家里太亂,想找個地方待待,給您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夏晚秋不耐煩地呼出口氣,“自己看電視吧,我還有作業(yè)要批!”
“沒事,您忙您的,不用管我。”
一個小時以后。
半靠在沙發(fā)上的夏晚秋無精打采地瞧瞧表,打了個哈欠:“我睡覺了,你早點回家吧?!绷T,也不等任昊回答,夏晚秋便丟下一摞作業(yè)本,晃晃悠悠往臥室走去,中途還踢到了幾個易拉罐,叮叮作響。
任昊還是不放心,坐在椅子上沒動窩兒。
劉素芬雖是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可余光卻一直注意著兩人一舉一動,見女兒進(jìn)了屋,任昊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得古怪地皺了皺眉頭。
十分鐘過去了。
“伯母,那我先回去了?!?
任昊終于被劉素芬每隔十秒鐘就投來一次“你怎么還不走”的眼神打敗了,躬身告辭離去。
夏晚秋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任昊假設(shè)了很多意外,均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夏晚秋今天沒有理由墜樓身亡。
歷史的改變或許是歸結(jié)于前些日子的擦玻璃事件,那時,任昊替她將家中所有玻璃都擦干凈了,今天,自然也不用夏晚秋動手,墜樓便也理所當(dāng)然地避免了。
心思縝密的任昊在樓下又等了約莫十五分鐘,方是全身放松地舒了口氣,踏著輕快的步伐出了她家小區(qū)。
金百萬烤鴨店前,擺著七八個白色簡易塑料圓桌,三十幾人圍坐在那里,又是干杯又是聊天,吵鬧得很。
被勾起食欲的任昊挑頭看了看,突然也想要吃些麻辣燙了,然而,這里生意極為火爆,已是沒有空位了。他回憶了一下,逐溜達(dá)到陶然亭北門,隨后坐車一路向東。
任昊記得,那邊兒不遠(yuǎn)也有個賣麻辣燙的地方。
時間還早,任昊不用著急回家,得先把肚子填飽再說,畢竟,因為夏晚秋的事兒,任昊晚飯還沒顧得上吃呢。
坐40路公交在半步橋下了車,任昊繼續(xù)向東走著,眼看,就快到南櫻桃園十字路口了,忽地,任昊把目光拉到了路口東南邊兒的一排二層簡易樓,腳步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這個地方任昊不經(jīng)常來,但前世買房的時候,曾經(jīng)聽到過一些事情。就在與路口南的一家房屋中介商隨意聊天中得知,這排危房出過事故,據(jù)說是因為年久失修導(dǎo)致二樓的過道突然塌陷,似乎,還傷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