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姒這一夜一直沒睡。
倒不是擔心崔良鋒那邊情況。
她見識過范醉的能力,自然知道他肯定能帶著崔良鋒完好無損的去蘭家。
所以那邊根本沒必要擔心。
她此時只是在等。
等一個一定會在今晚上來找她的人。
果不其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逐月出現(xiàn)在她身后,壓低聲音說了什么,隨即又無聲消失。
在她消失后,一直抄寫《地藏經》的蘭姒很快就停下筆,而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海青袍,這才轉身朝外徐徐走去。
月光之下,一道身影站在她的院子中,負手垂眸,神情淡漠的看著她藥田里的那些藥草。
是溫權勝。
他的出現(xiàn)并不令蘭姒意外。
或者說,蘭姒等的人原本就是他。
“本公真沒想到,離開了鎮(zhèn)國公府的你,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你沒想到的有很多?!?
蘭姒淡淡的說到。
她走到石桌邊坐下,提起茶壺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著她如此擺在明面上的,毫不歡迎的舉動,溫權勝只覺得過于幼稚。
果然到底還是年輕了些,即便是像他,也還是不如他從前。
一個連偽裝不會的孩子,他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這里,溫權勝便沒了再行試探的心思,直入主題道:“你知道本公為何而來,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把人交出來?”
蘭姒裝傻充愣的道:“什么怎樣?交什么人?貧尼怎么不知鎮(zhèn)國公這話的意思?”
真是拙劣的表演。
溫權勝冷下臉,“你以為把崔良鋒藏在水月觀中,本公就拿你沒有辦法嗎?”
蘭姒端著茶盞,不聽他。
溫權勝有些被她這態(tài)度給刺到,他臉上露出一抹不悅之色,“崔良鋒到底許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這么幫著他與本公作對,明明他們崔家人當初還當眾退了你的婚,你如今做了圣女,莫不是就真的打算以德報怨,什么都不與他們計較了?”
“是不是以德報怨貧尼不知道,但跟鎮(zhèn)國公府作對這種事,還需要好處與條件嗎?”
蘭姒抬頭看向他。
月光下,那張白皙的面龐上露出充滿諷刺意味的笑容,“都已經這么多次了,貧尼還以為鎮(zhèn)國公已經明白,畢竟只要你們過得不好,貧尼就覺得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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